段择再次见到樊蓠是在第三日，他有事回土岳城召集旧，听殷年说了涂孝风家里的况。

    曾老板领着他敲了半天房门也没人应，一推门，那姑娘正坐在窗边发呆呢。

    “自从回来之后就这样了，”曾右溪小声，“不哭不喊，但是连冷饥饱都像觉不到似的，就是发呆。”

    樊蓠这才听到动静，连忙起：“我没事，给你们添麻烦了……”一歪就往地上栽，所幸段择行动捷一把扶住。

    曾老板摇摇走开，这是上心了，可你说你对哪个女人上心不行，非得背上这么大个麻烦？不过上人的事她也不着，她只是一个暗桩、一颗棋，扮演好自己的角才是本分。

    “你，你怎么会来这儿呢？”樊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前的人是谁，他这时候竟然在这儿！听说段帅重伤卧床，段经南正指挥大军与西虏“不死战士”打得惨烈呢，几乎所有西北军都被调去宁岳城、兰岳城西防线了。

    “有另外的事要。你……”段择瞥了她手上抓着的东西，很容易便认来那铜牌是军中战士的份牌。

    樊蓠打量着他，他应该刚退战场不久，浑还带着趟过尸山血海的血气，不过他看起来没有受什么大伤，比较明显的伤是右手虎，应该是手握兵激战许久而有些撕裂。“还是包一吧，”虽然已经不血了，“谁知他们会不会用其他的蛊毒？面对蛊虫，有伤可不好。”

    两个夜晚加一个半白天，段择第一次坐来，甚至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为如此微不足的轻伤，有人给他清理伤、上药、包扎。他望着樊蓠，夕从窗外照来，沿着她的脸庞绘制了一层光边，趁得更加光彩照人，可惜这丽的魂，却仿佛是丢了。这扇窗大约是这两天第一次大开吧，刚刚他推窗的一瞬她竟被傍晚的余晖晃了。

    “嘶——”

    “对不起对不起！”樊蓠忙拿开手，她刚刚，又神了。

    “没事，系得结实也好。”段择动了动包扎好的右手，不错，完全不影响使用。“你手法专啊。”

    “在药铺里学的。”三味药铺如今倒成了扯谎的好借。事实是，她曾经有个男友，叶兰亭，是个厉害的军校毕业生，他们闹分手那阵赶上了南方某省灾，他给自己打的最后一通电话不为挽回，只是告别说他十分钟后要赶往灾区，她在新闻里看到灾变得严重之后彻底后悔，报名了志愿者学了急救准备赶过去。她一遍遍给他拨不通的电话留言说自己明白他的使命理解他的责任——现在想来其实她当时并未真正明白，害怕他永远离开倒是真的。有时候樊蓠忍不住会想，如果当初没有被云霄那个渣初恋阻拦，如果当初真的去了灾区……呵，真的去了又如何，在那离失所的环境找一个叶中尉谈何容易？

    段择见她又失魂落魄，便故意引她注意：“我说有别的事，你不问我是什么？”

    “啊？方便问吗？”

    “嗯……还真不是什么好说的光彩事。”

    “……”

    “好好好，不吊着你了。”段择一脸警惕地四看看，招手示意她靠近些，“我听说了一个彻底解决那些‘不死战士’的办法！”

    樊蓠扭看他：听说？

    “你看，我就怕你是这神，别呀，我这擅自行动心里本来就够没底的了。”

    “你又擅自行动？！”

    “嘘——哎，为什么要说又？”算了，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罗苏虽然发兵支援，但这回面对的可是难缠的‘不死战士’，我们的将士会拼尽全力去打去杀因为保卫的是自家的国土，可人家却会省着力气的。虽说现在加上援军我军兵充足，但拼来损失必定惨重，数量多也不代表可以理所当然地被消耗。”

    樊蓠轻声问:“那你有说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