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到搁在玻璃瓶前面的、小小的黑白相框，在那里，两寸的廖黎明透过时间的尘埃，久凝视着他。

    “好……”安泽站在原地，落寞地望着他微弓的脊背。

    “文柏哥。”

    印象中奚文柏从没有发过很大的脾气，除了那一次他打电话通知二老关于结婚的消息。

    他又在心里描绘了一遍奚文柏的模样，冰雕来的脸庞、宽阔的肩膀以及温柔的心。

    “我还记得他的样，他的声音，他对我好的时候和我们的吵架的时候。”廖黎明扒着冰箱，小开始发酸，“他还在怪自己吗？”

    塑料当然不会说话，但没关系，廖黎明说就可以了。

    女人犹豫着，伸手比了个二，奚文柏取五百比索，女人拼命摇，意思是太多了，可奚文柏一定要给，两人一来二去，女人却也忐忑地收。

    “怎么还站在这里？拖鞋在旁边，快换上吧。”安泽抱着一个纸箱走过来，颠了一颠，“文柏哥，当年打官司的文件都在这里了。”

    女人快速，转小心地解它，递给奚文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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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女儿为我制作的，是我心的。”女人甜地笑着，“现在是你的了。”

    “多少钱？我向你买。”

    奚文柏猛地将自己从墨西哥的小巷中扯。

    凶得不得了，廖黎明无奈地叹气，当时他分不清到底电话哪端的声音更大，是奚文柏，还是老奚总。显然，结婚带给他未来丈人的威力不亚于弹爆发，就

    “我……我要先去睡一会，很累了。”奚文柏放行李。

    他们极少吵架，偶尔的几次争执，都是以奚文柏腆着比城墙还厚的脸，躺到他的膝盖上问“小博士还在生气吗”而告终。

    大狮，大老板，廖黎明局促地笑了一，从冰箱面前走开，在玄关晃来晃去，期待那声他很有可能再也等不到的、金属与金属之间的碰撞。

    “你说，他会想起我吗？”廖黎明踮脚看冰箱上的塑料，这是他父母结婚的时候买的装饰品，在冰箱上一待就是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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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那时候的奚文柏像一只??茸茸肚的大狮，收起锋利的爪，心甘愿地让他骑在上逞耍风。

    冰箱经年无人打理，积了薄薄一层灰，盯照片盯得久了，人像的眉开始变得陌生，廖黎明记得有人说过，照片中和镜里的你都不是你，人的真面目是取决于你的人的样。

    与此同时，明光新村的廖黎明依然在等奚文柏。那本厚厚的文献他就快读完了，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不知奚文柏还会不会过来。

……”奚文柏轻轻赞叹。

    “但愿他不会。”廖黎明自问自答。

    “是的，它非常漂亮。”奚文柏琢磨她的反应，隐隐生一丝愧疚，“这个……是可以卖的吗？”

    廖黎明被困在这个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周遭的事熟悉地令人到煎熬，合?树早在三年前就赶超窗，业迟迟不派人来修葺的结果就是大堆大堆的叶贴在窗上，想挤却挤不来的样。每当一年一度的台风来临，廖黎明抱着膝盖看窗外胡摇动的枝叶，会产生一他依然有在好好活着的奇妙觉。

    女人扭看向工箱，脸上闪过欣喜的神，“你喜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