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泽睁大了睛，“你……决定对我讲吗？”

    车灯照两条光路，缓缓停在他边。

    “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想听听这些年，你是怎么想的。”奚文柏又取一份文件，“你是不是认为，是我杀的他。”

    “是的……”

    “是的……”安泽放轻了呼。

接听，猜想廖黎明是不是因为手机没电，跑去借别人的手机打给他，除了这个，奚文柏想不到其他可能。

    “你脸很差。”安泽倾去探他的额，“你觉还好吗？”

    “你想知他怎么死的吗？”

    枪击案发生的地离他们的住并不远，奚文柏却毫无察觉，或许是雷声掩盖了枪声，又或许是枪声伪装成雷声，奚文柏曾努力回想那时那分那秒他正在什么，企图能寻找到最后一共鸣，但那个晚上留给他的，只有关门太急时胳膊肘上留的淤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走到一半才觉到疼痛，又无暇分心查看它，带着伤从午夜找到黎明，又从黎明找到闪烁着红蓝车灯的清晨。后来，准确说是过了一个礼拜，他才发现手肘上的淤青比以往受伤时的淤青更大，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成紫，过了两个月才彻底消散。

    房间外的光线被遮挡片刻，安泽端着文件箱走来，他把箱放到奚文柏边，打开了灯。

    奚文柏又叹了一气，安泽觉空气变得沉重起来，“我算着，醒来之后你已经叹了三次气了，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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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在所不惜。”安泽温和地说，“甚至你也想象不到我会什么来。”

    “和我一样的选择。”奚文柏复杂地望向他，“倒是看不来。”

    这通电话的记录一直保存在奚文柏的手机里，但他一次也没有翻来过。通话从接起到挂断只有四十秒，奚文柏却觉已经走完了人生的大半程。他麻木地站在街上，想拦一辆计程车，却忘了现在是凌晨，他睁着涩的睛等了很久，就在他决定放弃，自己走回家开车的时候，一辆明黄的计程车破开夜，孤独地驶来。

    “这个人。”奚文柏连他的名字也不愿提及，“死了……”

    奚文柏安静地翻阅资料，接着他扫过一个名字，瞳孔骤然缩，他调整呼，返回来，再看一遍……返回来，再看一遍，直到旁边的安泽发觉他盯这一地方盯得太久，轻轻推了推他，试图把自己的十指那只几乎要攥里的拳。

    奚文柏依旧是摇，安泽分不清他的意思到底是“不好”还是“你别了”。奚文柏把箱移近了一，示意安泽坐到他旁边，不要蹲着。箱里的文件摞得非常整齐，还照日期贴上了标签，在这一上，安泽总是得井井有条，奚文柏叹气，他的发，“辛苦了。”

    奚文柏悲伤地笑了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所以你还是选择跟了我这个杀人犯。”

    “他该死。”

    “不，奚文柏，这不一样。”安泽笃定地摇，“如果换作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的选择，廖……廖黎明，他是太好太好的人。”

    “是的……”

    奚文柏取文件，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认不得任何一个单词，它们仿佛被打散重组，七零八落地飘在纸张上空。

    “说实话。”

    直到现在，奚文柏仍怀疑，这辆计程车的现是小博士冥冥之中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