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律师印象不错，这次自己的妹也要离婚，就两边个人，介绍彼此认识。虽然是妹，有些婚姻生活的细节却也不方便倾听，因此就跟段星河一起回避了。

    “刘女士，我带您到前台的沙发那边坐一会。”段星河领着女人从梁迁的办公室门走过。梁迁听到女人问他，你是新来的吧，之前没见过。

    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低，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闻。梁迁敲了几行字，拿起案例汇编翻了几页，手腕上的表盘磕在桌面上，发清脆的响声，他怔了一会，蓦地站起来，从屉里翻一包速溶咖啡。

    兴律所有好几台饮机，前台左手边就有一个，梁迁端着杯来冲泡咖啡时，刘女士正在跟段星河讨论“文化墙”上挂的一张民国时期的结婚证书。

    刘女士对这张破旧的结婚证很兴趣，问段星河是从哪里来的。段星河歉疚地表示自己不清楚，于是梁迁趁机话，说是所里一位律师祖传来的，很有纪念意义。

    “是嘛！”刘女士抬起，光亮秀气的一张脸，眉弯弯的，是个漂亮的女人。

    段星河介绍：“这是梁律师，我们所的合伙人。”

    “哟！这么年轻就是合伙人了，真厉害。”刘女士赞许的视线落在梁迁上，有意与他攀谈，指着墙上另一份旧文件问，“这个是什么？”

    那是一份清朝末年分家析产的契约，从G省博馆里影印的，是相当珍贵的法制史资料。梁迁简单地讲解了两句，慢慢移动到段星河边，看见被几张草稿纸掩盖住的司考辅导书。

    “民法？”他小声问。

    “嗯。”段星河站在大理石桌面后边，右手小拇指若有若无地勾着黑笔，故作从容：“随便看看。”

    “梁律师主要哪方面的案？”刘女士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梁迁回过，礼貌地一笑：“房地产。”

    “是嘛！”对方很兴趣，立刻就开始咨询她叔叔的表哥的朋友最近卷的纠纷，梁迁心中不耐烦，又不能，随意应付了几句，这时段星河问，“你午不是要吗？”

    “是啊，要准备去了。”梁迁趁机脱，走五六米，回看了段星河一，只见他悄悄翻开了桌上的辅导书。

    中午十二，兴律所逐渐喧闹起来，同事们互相招呼着，成群结队去吃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