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梁迁便顺势耍赖，手臂一伸拦住段星河的去路，“我如果还在生气，你就跟我谈恋吗？”

    段星河的反应比前几天从容，他不再惊慌失措，但是神中依旧存着迟疑和忐忑，梁迁可能是着了，竟然还察觉到一丝激动。

    沉默了片刻，段星河蹄不对嘴地问：“可以把你那张《望河谷》的唱片借给我吗？”

    一整个上午，梁迁都觉得这事透着诡异。

    早在发现段星河喜制冷剂乐队时，他就炫耀过自己拥有《望河谷》的唱片，并大方表示可以借给他，但段星河婉言谢绝了。时隔几个月，他突然旧事重提，并且跟在一个暧昧的问题之后，令人浮想联翩。在梁迁里，这就是某笨拙的示好方式。

    段星河抛来了橄榄枝，他当然喜不自禁地接着，趁着午休离开律所，驾车回家取唱片。

    一来一回，又碰上通拥堵，午三多才回到兴，不巧被他爸抓了个现行，叫到办公室训了五分钟。

    应付完梁宴杰，梁迁走到前台，像电影里鬼鬼祟祟的反派，四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同事，才从公文包里取那张珍藏的唱片。

    从二到现在，九年了，《望河谷》保存得完好如初，当时乐队贫穷，唱片装在一个廉价的透明塑料盒里，盒放着一张吉他手设计的紫宣传画，形式非常简单。梁迁每次听完都会惜地掉灰尘，让唱片保持光洁。现在这张唱片在市场上的价格已经翻了几番，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卖去。

    他把东西搁在段星河的办公桌上，明为叮嘱，实则炫耀：“小心，这可是别人送我的。”

    段星河果然变得束手束脚，试探着碰了一唱片的透明塑料外壳，轻声问：“谁送的？”

    梁迁倚靠着吧台，指尖若即若离地拨动西装扣，蓄地得瑟：“我的慕者。”

    段星河抬看他，表有呆，粉红的嘴微微张开，又局促地抿住了。

    吃醋了，伤心了？梁迁心中充满不大光明的快乐，见段星河碰唱片的动作小心翼翼，以为他不知怎么打开，就好心地示范：“这样。”

    “噢。”段星河极轻地答应着，任由梁迁打开了唱片盒。

    然后他了一件古怪的事，拿唱片、揭海报，合上那个空空的廉价唱片盒，重新还给梁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