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却也冷得厉害。仿佛空气都被冻住了，呼气成冰。苏毓挠了挠发的脸颊，琢磨着去哪儿药材。

    别的都无所谓，她就是没办法忍受自己丑。

    这名叫毓丫，因村里人都不识字，苏毓不清楚是哪个毓。她姑且当作毓秀的毓。二十三岁，是王家庄里唯一一个少年秀才的童养媳。十岁那年被徐家夫妇十两银买来，十九岁与徐家独徐宴圆房，正式了徐家的门。

    成婚当年，就给徐宴生了一个大胖小，取名徐乘风。

    听左邻右舍的气，此完继承父亲优秀的基因。得跟玉团儿似的十分漂亮，且小小年纪十分聪颖。会说话了，便由徐宴亲自教养。

    徐宴读书忙时便寄放在老师家中，等闲不必毓丫教。

    至于原主毓丫，典型的老黄。三打不一个，整天只知埋事。除了伺候徐宴父俩时张个，平常都不与人来往。要么在地里，要么在地主家些活计，挣银钱供徐宴教束脩和维持家中开支。

    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活，省吃俭用供养别人。年纪轻轻，蹉跎得仿佛三四十的老妇人。苏毓对毓丫的作为不评价，毕竟毓丫自己愿意。只是这甘于奉献的神，她苏毓是没有的。

    哈了一气，让手和一。苏毓将小背篓系，避开人群转离开。

    这个季节，山上不一定找着药材。苏毓现在上山纯粹碰运气。但没办法，她翻遍了徐家那三间屋，别说银角，一个铜板儿都没翻到。米缸也空，就地窖里几袋红薯白菜。家徒四到这程度，苏毓基本放弃去药铺抓药的打算。

    王家庄背靠山，南边有好大一片山丘。往东走村，绕过一片旱地便能看见上山的儿。冬日里这条路除了猎樵夫，村里人很少会走。

    苏毓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破烂的鞋浸，冻得脚指又疼又麻。

    太来晒化了雪，没觉着和，反而更冷了。苏毓走了一小截儿，在走到村的湖边。耳朵实在是冻得疼，她没忍住蹲，将手搓了赶捂着耳朵。

    湖结了一层冰，冰面净，伸能照着人影儿。苏毓看着冰面上的人影叹气。原主的这张脸，冻疮得没一块好。本就晒得黑黄，烂了脸，皴裂的还冒黄儿。别提多磕碜了。老实说，毓丫能糙到这个地步，苏毓也有吃惊。

    不毓丫是怎么无视这张脸的，苏毓反正不到，看一都觉得伤。

    举望远，积雪化开的地方泥泞的土地，看起来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