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的窗常年都是闭的。帘一掀开, 一郁的药味儿弥漫开来。知晓今日苏毓要来认亲，老太太一早命人了香, 却还是藏不住年累月的苦涩味。看着苏毓三兄妹来, 老太君立即抬起，脸上就挂了笑。

    病重多年，她没什么力气，此时即便是笑也显得无力。屋里烧了地龙，穿着单衣也不觉得冷。老太太上着厚厚的衣裳, 脸颊消瘦, 额绑着一个镶玉的抹额。

    仰脸笑时, 苏毓注意到她一双睛十分明亮。

    三兄妹, 除了苏恒, 苏毓和苏楠修都是在外多年。不过苏恒有父母跟没有差不多，他是由老太太和已过世的苏老太爷教养来的。比起不靠谱的父母, 自然跟老太君的要厚得多。兄妹三人了屋，苏恒便快步上前握住了老太太伸来的手。

    苏楠修也几大步跟上来，虽不如苏恒与老太太亲近, 但看得来对老太太也是十分孺慕的。人在老太太的床边, 老太太拍拍苏恒的手又看看苏楠修。而后目光越过兄弟二人看向落后一步的苏毓。

    病虽重, 但神却还很清明。她一看到苏毓，脸上便了当初苏恒见苏毓时差不多的神。

    苏毓的一双睛基本就将三人的兄妹关系表明了。往日那芳娘的面相与画像相似，但到底跟苏恒苏楠修差太远。当初老太太以为是孩在外苦惯了才习得一市侩气。如今看来，什么豆得什么瓜。苏毓都不用开, 三人站在一就像亲兄妹。

    “这，这是毓娘？”许是太久没开，老太太的嗓音嘎得厉害，“像，太像了！”

    说着，她放开苏恒的手就像苏毓伸了手。

    苏毓走得快了些，过来握住她的手，老太太瞧了反而着急：“慢，你慢着！”

    着那么大一肚，苏老太君有睛自然看得到。生怕她走急了，摔着了，连声地叫苏毓慢。还是苏楠修伸了手过来扶住苏毓，她才气。别说，信里听苏恒说苏毓是怀着上京，没多大喜。此时见着苏毓的面儿，一看那肚，老人家心中喜得不得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喜家里枝繁叶茂，尤其苏家已经好久没喜事了。

    鹤合院的人连忙搬来椅，伺候着苏毓坐来。怕椅的不舒坦，还小心垫了垫。苏毓于是在老太太的跟前坐，抬眸便浅浅地笑了。

    老太太如今瘦脱了相，但看五官和骨相，依稀可见年轻时候是个人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