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似乎并不在意这个小姑娘，甚至有些厌恶，他来了好几天，不见任何人伺候她。她和她的母亲住在一起，挤在一间破烂不堪的矮屋里，所有的活计都要自己动手。

    “不寿，你去劈柴吧。”

    “不寿，你去打吧。”

    “不寿，你去淘米吧。”

    自他来后，她顺理成章地将手上所有活给他。她捡他回来，是为了让他伺候她。

    她为了享受千金小的滋味，不让他唤她的名，认真严肃要求他，恭敬地唤她，“邱大小。”

    邱母靠针线活卖绣帕挣家用，邱家给的那月例，养狗都不够，更何况是养人。

    她神秘兮兮地和他说：“不寿，咱俩上街表演碎大石，挣到的钱我们对半分。”

    他当然不答应。

    “那可怎么办，家里揭不开锅了。”

    她很是苦闷，这时候后悔起来，“早知那天我就不将那枚铜钱给你了。”

    他知那枚铜钱是她上最后的积蓄，存了一年，没舍得用。他有问过她，为什么会给他铜钱，还带他回家。

    她回答得一本正经：“因为你好看呀。”

    不寿思来想去，决定外想法挣钱。

    不是为了邱家母女，是为了他自己。如今有个榻的地，他对邯郸也摸熟了，不再是当初那个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小。

    在勾栏院时，姑娘们就夸他聪明，会挣钱。他在各家有权有势的府门前蹲了半个月，而后想到了赚钱的法。越是世，就越是有人想要英雄豪杰，每日来往于各大家族前的有志之士络绎不绝，他们都想获得赏识成为谁谁谁的门客。

    邯郸各大家族每日定时发放客人名额，限额二十个。不寿了一个月的苦力，腰都要被压断，终于挣到一新衣裳新靴的钱。

    他给钱让街上的小乞丐排队穿行，一个个去领各大家族的客人名额，然后将名额抬价，转手卖给那些急着求见各家主人的有志之士。

    他很快赚得盆丰钵满。

    他想搬小破屋，重新另起炉灶。守着这对母女过活，她们迟早会拖死他。

    他来邯郸，是为了人地，不是为了善事。

    不寿在外挣钱的事，没有告诉她们，只是拿银来，让她们买衣裳首饰，又另外给了邱枝兮十两银，就当是报答那日她的糖人之恩。

    她小心翼翼地问他：“不寿，你是不是在外面了什么坏事？不义之财如，就算饿死，也不要去伤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