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南渡引

    这天早上天没亮，景笙在林时乔的房门磕了三个响，并将两封信给守夜的小厮，嘱咐天亮之后分别到景轩与父亲手上，这就背上包袱门去了。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渡的风很大，一艘艘乌蓬窗亮起稀微的光亮，但安兰早在这里等候，一番张望，看见远去的影，伸了手臂冲那一招手，呼小。

    鱼肚白的天际逐渐亮起粉橙，将江面一片璀璨。景笙走近与安兰相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上了船，船家撑着杆就要发，忽岸上传来急促的呼声，小！小！

    船家，先等一等，景笙钻乌篷，只见一孩气的少年，手轻巧地来，在她面前站定，又叫了一声小。

    安兰上前将那人拦住，你是何人？怎么如此无礼！

    少年不理，顾自与景笙说：我是小少爷边的人合良，少爷说小孤在外不安全，让我随小同行。说罢，递上来一封信，诺，这是少爷叫我给您的。

    景笙心中一惊，接过信来，打开，上来歪歪扭扭写的是：

    「吾景笙：

    我的字不好看，本来这封信我是想让别人代笔的，但是又怕你要离开的事被人知，会多生是非，只能自己写。这已经是第十张了，希望这次不会有错字。

    阿，母亲去了，这个家也就你我最为亲近，原本我以为我绝不会同意你离家，因为我会害怕孤单。但转念一想，我也二十了，人总是要大，父亲在翰林院给我谋了一个小职，我终于觉得我已经是个大人，已经不能继续向你撒了，更加不能因为我的一己私来要求你留。

    我知你因为爹的话到心寒，我也是，但养育之恩不可忘，如果未来我也因为品行端正被父亲逐家门，等我去投靠你。但至于林景年，我依然讨厌他，依然反对你们。但他既然已经死了，一切都一笔勾销，我当作无事发生，为弟弟会年年为他上坟，你不必担心。

    你知我不是一个矫的人，说不来那么多麻兮兮的酸话，我只说我会想你，阿，希望你有空能回来看我。

    好了，就这样，记得回信的时候附上住址。

    汝弟景轩」

    天在她中的雾里缓缓地亮了。

    船儿摇摇晃晃，一路南行，气候也愈发和，走走停停，到扬州已是两个月后的事她记得景年惦记这里，因此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