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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晚在里间请荀七坐，倒了杯茶，客气问，“劳烦七先生亲自过来，真是不敢当，可是二爷有什么吩咐？”荀七颇不见外地翘着脚坐来，接过茶也不客气，咕嘟咕嘟了去，行动间的姿势却让顾晚察觉了一丝异样。他若有所思，却没主动提起。

    庚的老总徐克用也带着圈亲自来吊唁，在顾熙灵前鞠了躬，顾晚就守着晚辈的礼数回了礼。这人顾晚在荀展的凯旋宴上见过，却不知跟自己这位老爹竟是旧——两年来过年过节，可是从没见来往过。

    何况他又是荀展的心腹，真正信任的人，这会儿他话说得客气，姿态又恭敬，但顾晚还是不敢怠慢，“您这是哪里话……”荀七见他客气，脆向前倾了倾。

    荀七快速喝了一杯，抬答：“二少爷吩咐我来送一份丧仪，尽一尽心意，没什么别的。”接着看了看顾晚，又把翘着的放了来，微微躬了躬，正：“还要跟您陪个不是，那天时机实在太不凑巧，是我无状，麻烦您了。”

    当然，他接手青城之后，顾熙的旧有的被他顺利接手了，有的就疏远了些，这也是常。这会儿这位徐总了一副与顾熙十分熟悉的样，沉痛：“顾兄仁义，对我们这些老朋友向来照顾得很，可惜英年早逝啊。”

    这话说得隐晦，顾晚当然知他是什么意思——刚死了爹就把儿拉去给自家少爷……，顾晚虽然对这个老爹不甚在意，但从常理上讲就确实是不合适了。荀七得瘦瘦，白净斯文，五官颇显年轻，乍一看去就像是个涉世未的学院学生。然而人不可貌相，他实则凶名在外，那些呈给荀展的报里，就有不少是沾了血的。据说再如何桀骜的骨，在他手底撑不了几日，也会把什么机密报都给吐来。

    但还来不及细想，门现的人影让他目光一凝，忙快走两步迎了上去。没想到荀七竟亲自来了，手上拎了东西，还捧了一个十分醒目的圈。

    这会儿吊唁仪式接近尾声，往来的宾客已经渐渐散了，荀七平素在官面上是不常脸的，但还是有知路数的人尖认了他来，私里就是一阵嘀嘀咕咕的议论——看来传言不虚，青城跟荀展的关系果真不一般。那圈上写了一副挽联，“九泉笑，荫福孙”，容倒是中规中矩，却没署名。

    顾晚自然礼貌地应和了两句，通常这段对答也就是走个过场，不是特别熟悉的人，话说到这里礼数也就尽了，徐克用却还没说够似的，拉着顾晚又接着说了半晌，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赞顾熙如何决策英明又手大方，最后又说看到仁兄后继有人，家风不堕，他如何欣云云，顾晚不痛不地一一应对了，待把人送走，他看着徐总的背影，眉峰一蹙，觉得这老狐狸明显话里有话。

    一笔字银钩铁画，顾晚一就瞧来，这是荀展的亲笔。

    他亲手把圈接过了，示意手接过东西，再把圈摆到上首去。荀七规规矩矩在顾熙灵前行了礼，顾晚示意顾迟在外对答宾客，就一边把荀七让到了里间不接待外客的休息室里，一边儿冲秦征使了个。

    这是顾晚第一次以青城帮新任帮助和青城集团大东的份正式亮相，黑白两的人士都很给这个最近风正劲的后起之秀面，前来吊唁的宾客前赴后继。顾晚穿了一席黑丧服，在别了一朵白，打着神应酬了大半天，自然是滴不漏。

    与清纯学生似的相不同，他一动起来，行为举止就颇有几分江湖气，这会儿眨了眨睛，很有几分自来熟地苦笑：“您别跟我客气，二少爷已经罚过我了。”他咧了咧嘴，了个夸张的表，“打得我三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