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展对他一向不错。听说荀将军向来是个护短的，这次他又差儿真的死了，也许对方确实还舍不得失去他这个还算乖巧耐艹的床伴吧。

    顾晚看着荀展认真：“您别这么说，我还是领您的。我听秦征说您这几天还来看过我。您留的人都很妥帖，我就打发他先回去了，您也不必总是亲自过来的。”

    他镇定来，先行了个礼，荀展扭过来打量着他时脸沉得吓人，似乎对他不满意似的。荀展浑上如有实质的压迫让他几乎冷汗来，怀疑那人一秒就要命人把他拖去毙了。见荀展迟迟不说话，他实在放心不顾晚，只好着压力着试探着问荀展到底是怎么回事。

    荀展对顾晚的客气觉得有些无奈。他轻轻摸了摸顾晚的脑袋，觉得还是有儿，就又给顾晚端来一杯温，顾晚忙接过来喝光了，又斟酌着小心地问：“您怎么会刚好赶到呢？”荀展就说明了通讯的功能，又解释平常绝无监视的意思，只在他生命征现异常的况才会通知周围有权限的军事单位。

    荀展觉得顾晚话说得太客气，但看着人的脸因为仍在轻微发而有些红扑扑的，还冲着他乖巧地笑着，就觉得对顾晚没了脾气。

    这事要不是涉及顾晚，荀展本懒得细想，见顾晚没什么意见，就随意：“那就都理净吧。”他归结底是个上位者，即使用权一向算是克制，也愿意恤民，可真涉及到自的时候，说起“理”来却也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上位者的特权在这个时代本就是天经地义

    顾晚听了秦征的话，想了片刻，问：“可有瀚海帮的消息？”秦征轻轻了，“他们所有场现在都关了，人也不知去哪了，只有消息说是得罪了大人被狠狠收拾了，但也没个准信。”顾晚若有所思，秦征又补了一句，“帮主，荀二爷好像很在乎您。”

    想到这，荀展神微妙地沉了沉，问顾晚：“瀚海帮的事我让小七问过了，他们私底的龌龊事不少，我看倒是死有余辜。既然得罪了你，阿晚看看是想接手过来，还是想斩草除？”顾晚心里淡淡一凛，他低垂了眉目，谨慎：“江湖恩怨，其实也没有太多对错可言，劳二爷过问了，怎么置全凭您主。”

    听他关心顾晚，荀展的脸似乎缓和了几分，但也还是只冷淡地说明了一顾晚的状况，吩咐他照顾好顾晚，别的什么也没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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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间仓库里发生了什么，瀚海帮只是中了枪却还“幸存”的人其实早就代过了。这会儿顾晚补上了细节，荀展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胆战心惊——幸好他的阿晚既聪明又冷静，在那样的绝境仍然杀来一条血路来。

    于是他岔开话题，对秦征：“这两天你实在辛苦了，青城各方面还得你多费心，我这边儿有人照顾，不用你一直耗在这。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二爷那边我去代。”打发了秦征，没过多久，顾晚就又陷了沉睡。

家也不肯再说。他心怀忐忑了病房，就看见顾晚面无血地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挂着滴。他惊讶之立刻抢上前去，才注意到病床边还坐了个人。

    这两天里他日夜守在医院，荀展每天都来，就算自己来不了时也打发荀七时不时就过来，秦征从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都已经有些习惯了。今天傍晚顾晚终于醒过来，所有人都松了一气。

    再醒来时就发现荀展坐在床边。顾晚愣了一忙想起，被荀展住。荀展拉过个枕垫在他让他略微靠起来，轻声：“别动。”顾晚只好躺回去，乖巧：“二爷，听说是您救了我，七先生说您最近很忙，还劳烦您亲自来看我，我很激。”

    顾晚回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心里到底觉得有几分，于是真诚：“要不是通信里有那把小刀，我也很难脱困。归结底，还是得多谢您。”

    他给顾晚掖了掖被角，“也不算是我救你，你或许不知，我们到的时候，在场的除了你，已经没有别人还有行动能力了。就算我们不到，你大概很快也就可以自行脱困了。”

    但他仍是觉得后怕。不过是瀚海帮一帮杂鱼，却差……

    顾晚思量着，觉得消息确实表明荀展对他展现了意料之外的重视。但说了这么久话，一阵眩疲倦涌上来，他无力细想，也不敢太过自作多。

    荀将军的脸，秦征还是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