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来的几天里，顾晚见识了荀展废寝忘的工作状态。果然明面上的光鲜都需要扎实的里支撑，江东的军神少年成名，显赫，天资卓绝，私却依然克己勤奋，当得起外界的每一分赞。顾晚对此到由衷赞叹。

    而就是在这样的忙碌里，顾晚也从未觉得自己被忽略。

    难得能睡到天亮的时候，荀展会和他一起吃早餐，而夜还未的时候，荀展有时也会将公务带回家理。晚上躺在床上时，荀展尤其喜把他圈在怀里同他说话。

    此前荀展与顾晚相时不是在“事前”就是在“事后”，他们关系的重从来都在事上。自然也是谈过公事的，但无非是顾晚拿着分寸向荀展汇报，或者边小意讨好边在心里另有盘算。

    总之，面对荀展时，除开在极致放纵的事里，顾晚往往是叠着十二分小心的。

    自攀上荀展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自己在与虎谋。从过去零零碎碎受过的罚来看，荀展为人不算太严苛，但里也是不沙的。对此他识趣得很，主动把姿态放得极低，倒也不是他自觉有多卑贱，不过是另一自我保护的办法。察言观本就是他的项，再肯用功，效果自然更好。对这相模式，两人本都适应良好。

    但顾晚发现，自从他经历过那次生死一瞬的危局之后，荀展就开始不走寻常路了。相的时候他开始主动跟顾晚闲聊，话题无所不包，从日常琐碎到坊间八卦，从生老病死到衣住行，乃至星星月亮，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只要荀展开了话题，顾晚自然不能不陪着，可他只觉得荀将军的思路像羚羊挂角，任他怎么思量也无迹可寻，于是慢慢也就只好学会有什么说什么，想不明白的就不再瞎想难为自己。

    早晚归时，荀展有时会在白天给他发信息，有时就在桌上留字条，一词一句，都显得极为亲密自然。

    偶尔荀展在家办公时，也会拿政事来问顾晚。顾晚不，幼年堪称贫苦，之后被顾熙带回顾家，随着青城一起一向上爬到如今的位置。青城经营遍及数个行业，顾晚接三教九，对各项事务也都有自己的会和看法。与荀展说起政策时，只要不直接涉及青城，顾晚有一说一，向来坦诚。听了他的想法，有时荀展也觉得颇受启发。

    而在理自己的公事时，顾晚则力行表明着青城决向江东的中央靠拢的决心——既是讨好荀展表忠心，却也是他真心觉得荀展的决策英明正确，看好荀展主导施行的政策的远前景。比如荀展说要扩招涪城学院，通过考试选背景没那么显赫的平民弟学，青城就立刻准备设立企业奖学金扶持贫困学生，提供实习机会的同时也可以先行储备人才。

    顾晚这般“夫唱妇随”，极大取悦了荀展。他只觉得随着对顾晚了解加，他对顾晚的喜与日俱增。

    荀将军不拐弯抹角，所以他表达喜的方式简单暴。于是顾晚就发现，如果闲谈之中他偶然表对什么东西的喜好来，比如涪城学院东门外小餐馆里的龙虾面，比如青城总楼转角店里卖的冰激凌……林林总总，只要他提了，荀展就留了心，往往没过多久就会有相关的东西悄悄现在房间里。

    许是还顾忌着他的还没完全康复，荀展虽然兴致来了免不了要对顾晚动手动脚一番，却从没表示过想要睡他的意思。可这样日日相来，顾晚觉得同荀展的亲密程度有增无减。

    荀展的用意这般明目张胆，顾晚自然是有所察觉的。

    可他不敢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