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很快就结束了，新学期谢予理又蹿了几厘米，座位调到最后一排。

    这里是老师三不地带，谢予理秋后开始嗜睡，用课本搭了个小堡垒，经常听着老师絮絮叨叨的声音眠。

    推开窗就能看见一树木芙蓉，叶绿枝，团锦簇，横枝错结的影倒映在摊开的习题册和沉睡的人的侧脸上。

    新同桌绰号馒，胖胖，人很老实，被人打趣也不生气。每天尽职尽责帮他挡风放哨，记老师布置的作业。

    谢予理不好意思，睡醒的时候就帮他讲解难题，辅导他惨不忍睹的英语。

    谢元义的座位和他们隔着三排，经常听着课就往后瞅，一课就把同桌挤去霸占他的座位。

    谢予理几次讲题被打断，忍无可忍，用手指叩着桌，“谢元义，你几岁了，还跟幼稚园小朋友一样抢伙伴？”他对馒说，“还有你，次不许再让他，就让他站着。”

    馒憨厚一笑：“没事，我站起来活动活动。”

    谢元义很委屈，“小鱼，你变心了，你居然为了别人凶我。”

    “阿嚏，少装可怜了，”谢予理跑步时了一汗没来得及换衣服，秋风一，这几天一直鼻涕。他声音的，带着鼻音：“谁让你欺负老实人。”

    馒转间接了一杯回来，提醒谢予理：“该吃药了。”

    “谢谢，你不说我都忘了吃。”谢予理自然的接过杯。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前排转过，打趣，“不怪小鱼见异思迁，实在是人家馒温柔贴啊！”

    谢元义一脸呵呵。

    吃了冒药，谢予理困意袭来，又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里白雪渺渺，温柔地给青山披上素衣，谢知书牵着他的手，拾级而上，然后停在一座冰冷的墓碑前。

    他带着厚重的帽，一圈绒刚好把睛遮住，看不清上面写的字。呵的汽凝结成珠，把罩得漉漉的，他很想把罩摘来，却怎么也够不着。

    恍惚间，雪得更大了，落在衣服上，似有千斤重，谢予理只觉得烦闷。他想拍掉肩上的落雪，摸到的却是用来烧祭的黄纸，周围嘈嘈杂杂，黄纸飞扬，中间剪一菱形，仿佛有无数双睛不怀好意盯着他。

    ［哥哥……］

    谢予理意识抓谢知书的手。

    谢知书温柔又不失力量的声音从落来。

    ［……］

    梦比往常结束的更早。

    谢予理背后了一汗，冷飕飕的，抬张望了，老师不在，自习课像混几百只苍蝇嗡嗡叫，米主任的怒吼仿佛就在隔：“吵什么吵！整个年纪就属你们班最！！”

    窗外木芙蓉簌簌作响，一明月升起，清辉照耀着大地。

    馒在英语阅读题，在ab之间犹豫不决，铅笔改了又改，谢予理瞥了一，“选c。”

    他一手撑着，漂亮的睛半阖着，睫上沾着小珠，尾还带着睡醒后的一抹红，看得馒脸红心。

    “这篇短文没有生僻词，哪个词不认识，抄十遍给我检查。”

    馒的心顿时哇凉哇凉。

    谢予理的心很糟糕。

    每年冬天的第一场雪落，谢父就会停掉手里一切事宜，去墓园祭拜妻。

    他多年来独来独往，冷漠孤僻，是以回到家，也只有爷爷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