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怕他。

    他的声音像是罩了东西，很好听，只是有闷。也许是在梦里的缘故，也有些模糊。但听得来，语气并不凶恶，甚至算得上温和。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觉到了变化，仿佛在朝昔日的状态恢复。

    闻时心想。

    那几个孩愣了一，连忙诚惶诚恐地站成一排，肩膀挤着肩膀，依然离他远远的。他们两手握，抬到额前，低着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童音带着稚气，齐齐叫着“师父”。

    忽然，门吱呀一声响，被人推开了。

    闻时算其中的一个特例——

    他没有灵相，只有空壳，所以不会被侵蚀。

    那鸟枯瘦瘪, 已经塌了，地支着脚, 看着吓人又可怜，。

    他听见沙沙的脚步声响，很轻，像微风穿林而过。接着，一个人在他面前站定了脚步。

    但同样的，消成功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帮助。他就像一枯骨，吃什么都会从空的骨骼中漏去，只抵得了一时，没有其他作用。

    只有他无动于衷，依然死死盯着那只鸟，既没有抬，也没有吭声。只是抿着，背在后的手攥得更了，硌得生疼。

    当然，只是一。

    松云山山腰有一块天然的凹，地面平坦, 藏于明之向, 那里有一片清明雅致的房舍, 住着几个半大孩。

    第27章 往事

    余光里还有几个孩在屋里, 也比他。他们扎堆站在另一角, 离他远远的，泾渭分明。

    “这是怎么了？”面前的人开了。

    屋里着香, 有袅袅的烟，他不肯抬，自然也看不清那几个孩的神。但他能觉到其中一个在抖，绸布轻轻晃动着。

    他好像很小，小到旁边的桌台都比他。

    里衣雪白，外罩是那重的红。明明是很艳的颜，却莫名给人一又冷又肃杀的觉，像血从雪山之巅淌来。

    “怕什么？”那人依然慢声慢调。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变化，这天夜里，他居然久违地了一场梦，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也梦到了一个人。

    屋角落的炉里汩汩煮着什么，闻时听到了声音，意识想看, 但梦里的自己并没有转，而是垂着，倔地盯着地上的两块小卵石、一枯死的丫杈和一只死掉的鸟。

    “你们几个，缩在屋角什么？”那人又问。

    其中一个扎着揪的小孩怯生生地开：“我们……我们害怕。”

    闻时不记得那些事了, 但在梦里看到那片山的时候，就好像闻到了雪煎茶混着松醪酒的香味。

    那是一座叫松云的山。

    因为满山苍松, 俯瞰去翠绵延，但凡有风从山间穿过，起伏之势便如云。

    其他几个孩都噤了声，朝旁退让了几步。

己都救不了，怎么帮别人。

    那山以前叫什么、后来又改作了什么, 已经没人知了。毕竟是太久、太久以前的事了。哪怕“松云”这个名字, 也是尘不到在煮一壶松醪酒的时候, 抬一瞥，随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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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很，他只能看见对方的袍摆。

    可那几个小孩依然恭恭敬敬，带着惶恐。

    梦里应该是隆冬, 很冷。

    只有闻时一动不动，闷闷地杵在那，像在跟谁无声地较着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