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笼主至今好像都没现过：“他会藏在哪里呢？”

    谢问也不回地说：“哪里都有可能，任何可以现人的地方。”

    任何？

    夏樵神经质地扭看了一，又匆忙追过去。

    谢问在闻时边停脚步，抬手扫开一片黑雾。他听见闻时问李先生：“你抱着信匣，是要去哪？”

    李先生在震颤中摇晃了一，用木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警局。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在这两个字面写：回家。

    “先去警局报案，再带着你的信回家，再也不回来，是么？”

    李先生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以至于闻时把这句话清晰地说来时，他意识朝后缩了一。

    那是一畏惧和排斥的姿态。

    但良久之后，他还是攥着手了一。

    是啊，他差忘了，他是要去警局报案，然后再回家的。

    他不是个胆很大的人，就算发现了事，也不会当面说来。他当初想得很周全的，趁着夜人静，抱上他的宝贝铜匣，再带上一封给警局的信，从后院走，谁也不惊动。

    后院的墙不，在井上码一块石，踮脚一就能去，他这个也不成问题。

    怕其他人担心多想，他还在茶几上留了张字条，说家中有急事，暂归。

    他搂着他最重要的东西摸到后院墙边，没成想，早有人在那等着他了。

    被麻绳住脖、坠井中的那个瞬间，他听见了沈家客厅座钟“当”地响了一声，像黄泉路的撞钟。

    那一瞬间，他脑中闪过很多念。

    他想，他不该把座钟时间往后调的。家每夜听到钟声都会醒一会儿，起来喝杯。如果没调时间，家会醒得再早一些，一定会发现后院的这些动静，也许能救他一命。

    他又想，雅蓉和囡囡以后再也收不到他的信了，不知会不会哭。

    他还想，如果这都是梦，那该多好。

    这一定是梦吧。

    ……

    于是那天之后的每一个漫漫夜，当所有人睡着之后，李先生都会从那间卧室的床上坐起来。他会在床上写给家的留条，然后趁着无人醒来，去衣柜翻找他的铜信匣。

    那是他的家当，只要带上，他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但他夜夜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直到今天。

    他搂了信匣，再次用木枝划写：现在，我能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