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闻时了松云山，开了阵门，落在张家本宅地界里。早已倾颓的宅院跟山林一样带着寒凉气，淡蓝的烟雾里有雨的味。

    他嗅着那味，带着闻时跨过倒塌断裂的石梁，穿过河塘和漉漉的林地，一一靠近那个地方。

    夏樵忽然听了几分告别的意思。

    “哥！”夏樵慌忙叫了一声, 但手掌已经碰到了一样东西。

    在觉笼门近在咫尺的时候，夏樵脚步停了一瞬，转问闻时：“哥，你是什么打算？”

    直到此时此刻, 才第一次端倪。

    猛烈刺骨的气从裂中倾涌而, 力摧折草木。

    解不了……

    夏樵：“要是解不了呢？”

    夏樵看着他，说：“好，那我带你去。”

    这次，他一天也等不起。

    那本是极其痛苦的, 但他却在那痛苦里尝到了一抹熟悉的滋味。

    他静默良久，答：“那就不来了。”

    他愣了一，匆忙追上去。

    不来就

    “你……”

    夏樵跟着站在山上，以为闻时会说什么。可他只是站了很久，最后才对阵里的人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闻时站在庄冶常站的那块平台上，意识转朝的石块看了一，只是那后面再也不会闪人来，掸着灰嘲笑他们又被耍了一着。

    “……要是卜宁生气，你们早醒了去哄。”说话间他已经转了，沿着山去了。

    就好像……魂归故里。

    但对夏樵来说最重的不是这些，而是封印大阵里草木枯焦混合着血的味。

    仿佛有一面硕大无朋的玻璃墙自始至终都矗立在这里，上千年来有无数人从这里经过，却无人能看见。

    阵间没有，却满是白雾，像隆冬天里呵的气。在那片净的白里，隐约可以看到两抹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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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时看着面前的一片虚空，忽然想起千年之前尘不到倚着白梅树笑看着他，千年之后谢问站在沈家别墅门前的枯树边同样笑着看向他……

    可当夏樵碰到的时候, 雾里瞬间蔓延开金裂纹，大而清晰。

    那些气带着山之巅特有的寒冷，顺着他的手指结了霜，从指尖一直裹到了手腕。

    夏樵猛地偏开脸, 躲过足以撕裂肤的气, 手掌在风的推力剧烈颤抖。

   然后刀被了来，可是血还没淌净，就又了回去。

    他在那一刻闻到了最为清晰的枯焦血味，一如当年他代替闻时走封印大阵所闻到的。

    夏樵喃喃, 心兀地一，终于明白卜宁中的“疯”究竟是什么意思。

    闻时说：“如果笼解了，我跟他一起来。”

    这是夏樵和笼距离最近、牵系最的时刻。也许正因为此，他忽然理解了闻时的决绝。

    第106章 妄

    他伸向笼门的手缩了一，意识想要收回来, 却被闻时抓住朝前送了一。

    不来了？

    山前，闻时绕去了一个地方——那是卜宁摆在山坳间的养灵阵，原本清心湖所在之。现在阵里养着钟思和庄冶残破不堪的灵神。

    但他们没有直接山。

    ——那看起来是一片雾，跟山野林间随可见的雾气一样。他们甚至可以透过那片氤氲的淡蓝，看到鸟雀从树枝间乍然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