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不知幼弟听到了多少父两人间的谈话，但看他神茫然，一副魂游天外的表，心里只觉得怜惜。

    在父三人达成约定，又确定父亲不会再不理智的事之后，程旭带着幼弟离开了病房。

    帝国星球土地辽阔，人却很少，除了中心城显得异常繁华之外，其他地方便鲜少能看到大波的人群，而医院更是无比僻静。程旭带程谨在一楼的餐厅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然后去买了两杯饮回来。

    等手心被温了一，程谨终于回了神，连忙：“谢谢哥。”

    程旭听到他这声“谢”，心里是有些慨的。他其实是知幼弟格上的缺陷，追究底，还是因为从小被得太厉害了。程谨生来就一副小天使的模样，又可又招人疼，漂亮的小孩闹一闹，比别人乖巧的时候更招人喜，再加上父亲护短的，所以才养成了程谨不懂礼貌任骄纵的脾气，等程旭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想要给他纠正过来，却已经不能了。毕竟他自己本就不是什么严厉的人，幼弟又没有犯什么原则的错误，也不好真的去约束他或者惩罚他。

    可是现在，程谨却因为家的变故而改变了。

    不对，应该说最开始是因为陆涛才会想着要改变的。

    程旭收起心中的慨，试探地问：“乖宝，你刚刚什么时候来的？你一直在外面听我跟爸爸的谈话吗？”

    “没有。”程谨摇摇，神还是恹恹的，“前面没有听到，只听到你说要离开。”

    程旭轻轻松了气，又正：“你是真的决定好要跟我们离开了吗？陆涛那里……”

    程谨打断他的话，：“我打算申请离婚。”

    “为什么？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死心。”

    “我没有那么。”程谨喝了饮，“其实我之前也尝试去申请过，只是最后关放弃了，但这次我不会放弃。哥，我已经想明白了，得不到的东西就是得不到，无论我用什么方式，他不喜我，就是不喜我……”

    “你之前不是还觉得他失忆后对你很好？还认为说不定等他恢复记忆后有机会？”程旭微微眯了眯，“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难他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

    “第二人格”和“嵌合”都是需要保密的事，程谨当然不会跟兄说来，只是：“我现在已经放弃了。”他顿了顿，语气充满痛苦，“他……已经有了恢复记忆的迹象，对我还是跟以前没有差别……”

    看到幼弟终于要定决心脱离“苦海”，程旭心里却没有自己想象的轻松。事实上，在几年前他就有提过这件事，只是每次程谨都是一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拒绝态度，他那会十分定的认为只要自己多讨好陆涛，就一定能得到对方的喜，程旭当时对他的执迷不悟也毫无办法。而现在，兴许是程家已经破产了，幼弟如果真心要离婚，就要离开他从小大的故乡，这辈大概都难以回来了，所以他心底反倒有些不是滋味。

    “有件事我想我还是需要告诉你。”程旭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话。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