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鲜艳的游鱼在中发奇异的光，照亮了岑卯底薄如云翳的迷惑。他看着里的鱼，似乎能够想象，另一个人站在这个族箱前，观察这些鱼的样。

    那人的脸也会被光照亮，邃的轻垂，睑上那颗很小的痣。这都是岑卯的恋人拥有的东西，上的每一个细节，微笑时的每一丝绪，和他时的所有温柔与暴烈，都是岑卯才知、也永远不会认错的。

    岑卯微微侧，看到族缸前的书桌。桌上的瓶里有枯萎的红朵，他认不是什么，却看见了瓶边放着的两盆绿植。

    那是他记忆里从自己的公寓中消失的两盆绿植。他离开的三年里，所有的绿植都被照顾得很好。原本，他以为是哥哥的功劳。后来才知，这房已经有了新的房主。而这两盆植被主人带到地，岑卯想到差被自己晒死的那两盆植，忽然醒悟，原来有些植会被光晒死，却能在黑暗中安静而蓬地生。

    岑卯忍不住用手指碰那暗绿的叶，听见耳边有很轻的、熟悉的脚步声，像是怕惊醒了谁的梦。

    岑卯缓缓回，看见黑暗之中，他的恋人的脸。

    那人走到他面前，像是特意隔了一段距离，没有走到光里。

    岑卯听着耳边海的声，像在海底，看到人被封存的不腐的遗骸。

    那人看着他，目光如同以往一样平静，像在等待什么。

    然而，岑卯并没有像之前每一次见到谢争的时候一样，向他扑过去，用一全无保留的姿态，跌他的怀里。

    岑卯只是站在原地。

    许久，岑卯动了动嘴，尝到上面残留的属于他的吻的味。问他：

    “是你吗？”

    对面的青年像是呆住了，那个表几乎有些天真懵懂的意味，却只现了一瞬，就被岑卯熟悉的笑容掩盖掉。

    他走近了岑卯，上有让岑卯到绝对安全的气味。

    “我以为你会问，你是谁。”

    青年站在他前，半边侧脸在光柔和的曲线。

    光都是会骗人的，岑卯想，谢争脸上的线条并没有这么温柔，是锋利的，但永远不会伤害岑卯。

    岑卯看着他的脸，然后缓缓伸手，像要辨识清楚这个人的每一个细节。他拥有关于这个人的所有记忆都清晰刻，是他在过去三年里温习过无数遍的，因此不容错认。

    青年廓很的像是被光照亮了，岑卯看到其中翕动的影。

    岑卯欺骗过自己的男朋友，那时，他有许多不能对这个人说的事。而这个人承诺过，岑卯可以随便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