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烘亮的脸庞安静地睡在他边，依赖着他，有时害羞得脸红，有时恼怒得别扭发火，和他吵架又和他接吻上床，即使有即使有，她也不是莉莉丝。

    一不知是属于灵，还是属于人类的对人离去的痛苦涌了上来，几乎将他击溃，卢卡斯骤然安静，遮掩了一自己的面庞，背对着众人，坐了来，他不再试图和他们争吵以掩饰心中的焦躁和绝望，因为这些已经让他说不话来了。

    其他人似乎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压抑的沉寂弥漫在空气中，男人们都默默沉溺在自己的思绪和痛苦中。

    在沉默中，白蜡烛的蜡油堆积，黑夜离开得太快，当朦胧的白光逐渐在窗边浮现时，无异于死神的宣告，所有人的心脏都落到了渊之中。

    如果她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卢卡斯率先开，声音嘶哑得本不像他。

    人终有一死。里考疲惫地说，透着阅尽沧桑的乏力。只要她没有痛苦希望她能去个好地方。他温柔地。

    亚瑟本没有回答，他几乎也不眨，依然固执地凝视着莉莉丝，就像一个在最后无望的战斗前也绝不退缩的骑士。

    蜡烛燃烧至末端，已经淹没在底化又凝固的蜡油之中，烛芯上的火苗摇摇晃晃，最后一支蜡烛终于熄灭，整座厅堂一片死寂，只有呼声。

    牧师从椅上起，将窗帘拉开，比所有人预想的还要耀明亮的晨曦透过玻璃照了来，告诉众人新一天的来临。

    拉上！亚瑟压抑而崩溃的怒火骤然爆发，他瞪向艾德里安，仿佛面对着仇敌。

    但与此同时，和男人暴怒的声音共同响起的，是一声轻微的，属于女的，有些柔和又茫然的，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音。

    几乎模糊不可闻，但卢卡斯已经快步上前去，本来已经叹着决定离开的里考也停了动作，他的官也与灵不相上，很快意识到什么，飞快地转过去。

    卢卡斯将那纤细的女从簇拥的石台中抱了起来，搂着她细弱的背，将她抱在怀里。

    此时正是黎明时分，温柔的晨曦从窗投。

    里考能看到，莉莉丝靠在半灵的肩膀上，慢慢睁开双，   就像从睡梦中刚醒来的样，她可能是被吵醒，更可能是被明亮的晨曦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