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垂门，来到外院的霁风院门，谢霜因要理家务，便让尹沉自己去收拾，又唤了几个小厮在一边候着，准备一会儿搬东西。

    尹沉领着晴夏了霁风院。霁风院是个一的小院落，门的倒座是两间敞厅，北面三间正房带两个耳房，正中的院很宽敞，角落里碎石圈着一株很有年的榆树，树粝斑驳，枝叶如盖，树设了汉白玉石桌和石凳。西厢房的廊前是一排兵架，□□刀矛宝剑弓弩一应俱全，看着就有几分森然的铿锵冷凝。

    正房东间是闻若青的卧室，她想了想，没去。

    西间是书房，陈设很简单，什么字幅名画一概没挂，只临窗一张的酸枝木书案，上面的笔墨纸砚摆放得都很齐整，净净清清的。尹沉见边上两摞垒得的字帖，一时好奇，上前翻开。最上面的是欧询的《仲尼梦奠帖》和《行书千字文》，笔力劲险，飞笔跌宕，字帖方写着一行小小的批注：“主笔过，右斜倾侧，险峻有余而平正不足，余诚不喜也。”显然是闻若青的手笔。

    尹沉和她弟弟幼时都是尹夫人亲自给开蒙的，尹夫人年轻时对书法颇有心得，有了空闲便常拿名家的字帖来给弟俩行讲解，尤以这位欧询的书法为多。

    世人对欧询多是褒奖，这位爷的这评价倒是新鲜。尹沉看得有趣，正想往翻，霁风院里的当值小厮锦玉来问：“少夫人，这些书都要搬走么？”

    尹沉暗中心虚，好似自己正在偷窥这屋的主人一般，她忙缩回了手，回去看靠墙的一排书架。

    书架上的书不多，就几本兵书并人列传，还有两三本史书和游记，其余都是闻若青自己的字稿和图纸，她想了想问：“这些都是六爷平常要看的书吗？”

    锦玉摇了摇：“六爷平日里看的书都在辞云斋，这几本是几天拿回来晚上翻看的，一般过两三日就换了。”

    “如此就都拿走吧，现在去收拾衣裳——六爷常穿的几件不用收，留在这儿。”

    “是。少夫人请随我来。”

    尹沉跟他去了西次间的耳房，里面摆了十余大小不等的檀木箱，锦玉打开了一一给她过目。

    她看了片刻，不由哑然失笑，箱里的衣衫饰倒是齐全，四季衣服的搭也很得宜，质地、厚薄和短不等，然而——几乎全都是一个样！颜也就只杏、藏青和黑几，中衣鞋袜汗巾更是省事，连厚薄质地都是一样的，就只一个小箱里的腰带还有几分变化。

    说好的门显贵，自与别家不同呢？她表弟顾晗一天穿着绿，就连尹怀洲的衣服也不止这么几个颜和样式。

    “六爷的衣服都在这里了？”

    “便服都在这里了，就只六爷卧室里放着几件，还有风荷轩里有两件，都和这是一样的。”锦玉指着一件杏的窄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