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待会儿还去吗？”

    怪不得都说灯看人，连她这般的姿都能平添几分俏丽，可见夜灯影确实能教人。

    又来了！问问都不行么？尹沉心中腹诽着，不过她现心很好，也就笑着从丫手中接过茶端给他。

    晚风初起，暮云四合，廊悬的娟纱六角灯一盏一盏渐次亮起，烛影摇红间，月上纱窗，帘卷幽香。

    闻若青居临地瞅着她，手指一松，银票悠悠地飘来，被她一把抓住。

    她小心地把银票收袖里，将地上的瓶，木踏上的枝笼到一，拿起边上的抹布揩了揩，请闻若青坐。

    “你要看什么书，带个信给闻竣或是锦玉，让他给你送过来便是。”他的书房等闲人不能，那儿可是他的要重地，绝不能给她攻占了。

    “不去了，问这个什么？”

    她看着这张纸，角眉梢都透喜来，说起来，即便是通过一年辛苦后拿到庄里收上来的钱，她也没这么兴过，现在发现自己除了打理这些庶务之外，居然又多了一项谋生的本事，而且这本事还是她自己擅而又真心喜的。

    “我看你真是闲得没事儿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看几本书，多练练箭。”他一面说着，一面指了指第一个瓶，“这瓶看着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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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沉净了手，沿着抄手游廊绕行回来，沉沉夜中，纱灯绯影，一抹影竟然走了几分翩然多姿的妙曼，闻若青打量着她，发现她有着不堪一握的细腰和修轻盈的形，此刻简简单单的一袭素衣，倒将她婀娜的段都显了来。

    闻若青看了一，地上一排三个瓶，一个瓶里着一黄两白三朵，衬着几枝峥嵘的褐藤条，简单中透一苍劲。

    最后一个瓶里着一小丛蓝雪和两丛白的六月雪，枝上自带稀疏的绿叶，清新淡雅。

    中间瓶里的是两粉一红三枝香石竹，两片绿散尾葵，妩媚明艳。

    “六爷，您房里那几本书，我可以看吗？”

    “今儿怎么这么多瓶？”他看了她手上沾着的泥土，皱了皱眉，把撇开了，“不算账了？”

    “哪有这么多账可算？”尹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赶把拿帕把手上泥掉。“就是拿来着玩儿，您看我的这几瓶，觉得哪瓶好看？”

    “……”闻若青心又敲起了警钟，先是说要替他整理手稿，现在又说要去他书房，这女人看来很懂得步步为营嘛。

    他瞄着瞄着，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回石泥瀑中自己伸臂揽过的那抹纤腰。

    尹沉的目光在那瓶上停了一停，笑：“这不就是太闲了嘛。”

    说实在的，这段日她还真不习惯，未嫁时庄里的杂事一大堆，时时刻刻都闲不来，突然来了这里，除了到时到的请安吃饭，还真有大把的时间不知怎么打发，她早就盯着他那些书了，不过又觉得没经主人同意，擅自拿了不好。

    “六爷能帮我个忙么？

    “那……等我看完了，可以去您书房里换么？”

    “可以呀。”他无所谓地说，埋喝茶。

    “那也好。”尹沉没多想，叫人过来收拾了余的枝残朵，自己去了东南角的井边打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