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我给了她两个人选，她咬死一个都不嫁，我只能送她去凌云庵。”

    崔瑾抬起来，“两个人选？哪两个？”

    “一个是原庆侯的小儿姚志，一个是知事郎周。”

    崔瑾睛都红了，“姑母！庆侯早年间就被夺了爵，如今一家人挤在郊外的一个小庄里，饭都吃不饱，都成了京里的笑话！那姚志从小就给他仇家打断了，在床上起不了……知事郎周他，他打女人，前前后后已经死了三个妻！”

    崔皇后目光如炬，寒声：“她这样的事，难还想有好去不成？”

    她缓了缓脸，语气放得温和了些：“文宣，你如今已经袭了爵位，又娶了妻，自己心里就应当立起来，还像以往那样天真怎么行？朝堂之争风起云涌，残酷血腥，不说别人，就连自己人也保不了有异心，你看你……我给她选的这两个人，嫁过去了还算能给咱们崔家起作用，姚家现在虽然落魄，但姚志的哥哥还算争气，去年考中了庶吉士，至于知事郎周——”

    “姑母！”崔瑾泪都来了，“您饶过这一回吧，我保证，我今后会看好她，再也不让她什么有悖于崔家，有悖于您的事来！”

    “住嘴！”崔皇后气得枝颤，拿起案上的一个镇纸就朝他扔了过去，“你还在给她求！还在给她求！你知不知我在你们俩上了多少心血，不比在淳儿上的功夫少！我看我就是太纵着你了，把你养成了这样一个绵绵的，你若是不改，往后怎么辅佐你表弟？”

    崔瑾没吭声，任镇纸打在自己肩上，只一个劲儿地叩求：“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纵着，姑母，求您看在爹爹的面上，饶过这一回，往后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不会再说半个不字！”

    崔皇后起伏，怒火中烧地看了他半晌，冷冷：“连你爹都搬来了，我不答应你不行了是吧？那我就告诉你，就算你爹爹今日在这里，我也是一样的决定！你不想嫁这两个人，那行，就去凌云庵，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路！”

    崔瑾哽咽：“姑母！”

    “收起你的泪来！咱们崔家，不需要像你这样弱的人！我先警告你，”崔皇后盯着他，“不许去看你，也别想什么法把她来，你以为如今崔家的权势和富贵都是从哪里来的？若不是我当年咬牙了，依靠当年你爹的弱无能，崔家百年门，早就败落了。你别忘了，你今日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要收回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崔瑾汗如浆，背心都透了，终是低应：“是。”

    早上天未放明，闻若青就醒了，他听见了尹夫人的说话声。

    “轻声，别吵醒了大小，”尹夫人说，“大小不叫你，你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