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后几天，除吕贵妃那边隔三差五叫人来请外，玉芙殿简直门可罗雀。

褚将军应该知殿的用意，他刚刚回京，跟王公无冤无仇，却不惜为全殿颜面得罪对方，可见是把殿放在心上的。”

    这一夜，容央酣然梦，睡眠竟比前些时日好上许多。

    荼白素来最起哄，立刻挤眉：“殿，这褚将军如何啊？”

    容央不喜去吕贵妃那里看对方模仿先皇后，又贯来闲不住，想跟官家求个恩典逛逛，前朝却正忙着殿试的事，别说求恩典，就是前去请安都十回有八回扑空。

    他叼着草躺在桥的样，他满酒气倚靠在廊后的样，他闲闲站立车窗外的样，还有今日在小山坡，他屈着一条席坐树的样……

    这话还算让人熨帖。

    荼白后知后觉：“还别说，照雪青这么一理，这褚将军在殿面前是有儿不对劲，那神，老是直勾勾的。”

    时人有的风尚，并将同烧香、茶、挂画列为“文人四艺”，闱之中，更盛行此风，每至夏，各座殿无一不是香气袭人，随可见意趣盎然的缀。

    “……”

    最后：“一个糙汉罢了。”

    荼白越听越糊涂，拿不准这是个什么态度，雪青：“无妨，大鄞的好儿郎千千万万，缘分来时，殿总能挑到称心如意的。”

    容央垂眸，明面上认真梳，实则满脑全是那男人的模样

    那男人一看就是个钢铁骨，枯燥无趣的，如果不是对她上心，怎么可能会去吃糖？

    雪青笑，看回镜中：“所以，就看殿的意思了。”

    容央满意微笑，搁梳篦：“不错，时间还，慢慢挑吧。”

    荼白把新摘来的一篮鲜呈上，容央郁郁寡，信手一束黄灿灿的金雀儿石桌上的竹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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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来，人就只能在玉芙殿里窝着。院里窝完，搁殿里窝；殿里窝完，又挪到院来。

    容央角渗笑。

    “白仙。”

    非只嘉仪帝姬，整个汴京都没几个倾慕武官的人，本朝尚文，各家姑娘喜的都是谦谦有礼、温如玉的少年郎，便如王忱那其貌不扬的，慕者都多如过江之鲫。

    荼白脸上笑容一僵，撇眉：“差儿忘了，殿不喜武夫。”

    转念想到这一年来在婚事上的坎坷，默然叹。

    雪青脸上淡笑倒是不变，果不然，只一眨，容央又：“也就那张脸还凑合吧。”

    再想到前些天说的那句“时间还，慢慢挑”，脸上又开始生生地痛起来。

    叠叠碧绿映衬着金波，给晖一照，潋滟晃目。

    “……”

    “萱草。”

    心念急转，又：“况且他一个铁血男儿，如不是为殿，又怎会去吃那黏糊糊的糖葫芦呢？”

    “取石榴来。”容央漫声，荼白忙依言而动。

    这日午后，熏风泛，容央窝在院里解闷，止不住地想，如果能早些成婚，哪怕官家不给开府，住在夫家，也比囚在这禁廷里自在有趣百倍吧？

    荼白正要夸，容央又恹恹地把那金雀儿扯来，扔走。

    这倒是。

    再者，她清楚地记得，他把那串糖葫芦还来时，可是一副很嫌恶的模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