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怿照旧等在殿外。

    不多时，崔全海自殿走来，中笑，竟是一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模样。

    褚怿也不客，开门见山：“崔侍有话请讲。”

    树垂荫，荫里青年人眉目泠然，一派磊落潇洒，毫无作扭，崔全海心中赞赏，怀捧拂尘上前半步，在其耳畔低语片刻。

    褚怿皱眉，少顷：“崔侍为何对我说这些？”

    崔全海微笑：“老伺候御前，一心只愿官家顺遂，嘉仪帝姬于官家而言，意义绝非寻常。人都‘最是无帝王家’，却不知咱这位官家乃是旷古罕见的重重义，宁抱恨终天，受人责难，也不愿先后血脉损伤丝毫。如今帝姬虽为侯府妇，却依然是官家心血，驸聪明英毅，应知老方才所言何意。”

    话说到这份上，便只一层窗纸不的问题了。

    褚怿轻笑：“明白，如不想前程尽毁，讨好帝姬便是。”

    崔全海显然不料他就这样把那窗纸了，对上那不羁神，一时竟有芒刺在背之。

    褚怿角弧度不变：“然，褚某生鄙，任达不拘，贯来不擅溜须拍。帝姬虽为官家心血，但如今已是侯府妇，褚某护她，她，只凭责任所在，心意使然，无关旁余。”

    崔全海心念起伏，在青年坦目光视之，惭愧低：“驸光明磊落，襟怀坦白，老自惭形秽。”

    褚怿虚扶，语气放缓：“崔侍不必自谦，您如‘自惭形秽’，又何必冒险把御前之事告知在？于官家，您尽心尽力；于帝姬，亦是一片丹心，相较之，褚某才是自愧弗如。”

    崔全海喟然而叹，不禁又看青年一，由衷笑：“帝姬有驸相护，老和官家已然放心。”

    褚怿浅笑不语。

    一刻钟后，御医提着药箱自而来，崔全海告辞，褚怿，把人目送走后，眸底暗涌动。

    先前崔全海在耳边所语，正是范申请奏罢免自己指挥使一职之事，念及那日让李业思所查的，褚怿心中疑思渐重。

    自己尚未还手，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展开后招了么？

    中风声飒飒卷过，满树落飘零，褚怿敛眸，把襟前残红掸落。

    ※

    依照惯例，帝姬归宁这日夜里，官家会在延和殿宴请前朝三品以上官员共同庆贺。

    是夜，熙熙攘攘的大殿中莺歌燕舞，觥筹错，嘉仪帝姬坐在席间，虽然已得崔全海致歉、赵彭开导，但此刻还是郁郁寡，至始至终没朝主座上的那双人看去一。

    案上一壶酒被彻底倒，容央醉朦胧，伸手去够边上人的酒壶，被对方牢牢把手腕抓住。

    “我，要。”容央一字一顿，神放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