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人不服怎么办？

    容央满意，把那一小碗莲端起来，递给雪青：“回了莲酥，给你送去。”

    容央挑眸看他一。

    赵彭继续笑：“御史中丞，朝中监察之首，言官之，这样一个香饽饽，只要抢着，日后还怕他言官七嘴八，胡弹劾？金坡关一案，褚家之所以只能吞声忍气，就是因为朝堂上打压武将、袒护范申的言官太多，如果褚家这次能把心腹上这个位置，那日后跟范申对峙的路，不就顺脚多了？”

    官家既然选择在褚家和范申之间取平衡，就绝不会再容许人破坏目前的这份定局。想他刘石旌在乌台风生起二十余年，大概了鬼都想不通，自己呕心沥血经营一生，换来的竟是这个结局吧？

    赵彭哼一声，拈来盘中一柑橘，却不吃，只是：“爹爹也不是任人摆布的，这一个心腹，最好要藏得够。”

    榭里秋风沁沁，散开莲蓬微涩的香气，赵彭微微笑：“要是没信心抢着，自然也就不会去杀了。”

    容央摊开手掌，把剥落的莲倒瓷碗里，曼声：“那若是没信心抢着，也还是杀了呢？”

    容央漠然敛回神思，拈来盘中一块梅，片刻后，询问赵彭：“昨日刘石旌在回家途中遇害一事，爹爹可令彻查了？”

    边疆还有发生战事的可能，他便不能彻底舍弃忠义侯府；战功彪炳的褚氏危及皇权，他便要留范申这一把匕首，以备压制。

    赵彭福至心灵，哑然失笑：“杀前没有不要，杀后有，一样也成了。”

    容央哼的一笑，：“既然是香饽饽，那盯着的人不都得跟饿狼似的？褚家想抢，他范申就不想抢么？”

    赵彭笑，淡看她拨莲蓬、抠莲：“但刘石旌一死，御史中丞一位可就空来了啊。”

    赵彭眸心一凛，笑在边僵住。

    帝王的决策，本来也并不需要人人都服的。稳如泰山的皇位底，注定得垫着一些人的尸骨，哪怕衔冤负屈，哪怕忠臣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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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的朝局要稳，就要讲掣肘，讲权衡。他要朝臣同心戮力，也要朝臣在必要时能够同室戈，自相鱼。

坡关一案结案后，官家又陆续理了一批涉案的官员，重的有判砍放，轻的大多就降职贬黜。世人都讲，官家还是明公正义的，还了褚家一个公，给了这盛世一个说法，然而局中的谁人不知，那些首异地、颠沛离的，终究不过是帝王为保住范申而丢弃的废棋罢了。

    上回在文德殿外吃闭门羹，就是官家给他提的一个醒，褚怿驸归驸，但归结底还忠义侯府的大郎君，

    赵彭双如炬，也不拆穿她：“那就得看这刘石旌到底是谁掉的了。”

    赵彭看容央一，蓦然走回小桌前坐，压低声：“刘石旌之死，不会是夫的手笔吧？”

    容央把盛放着莲蓬的竹篮勾过来，挑一颗最成熟饱满的，淡然：“被刘石旌揪着一大堆把柄的人自是范申，你夫又不是他范家供奉的菩萨，犯得着这样成人之？”

    赵彭闻言一默，思忖后：“查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范申最大的把柄被他着，他又自己犯傻，看范申没死，便跑去御前跟爹爹坦白被夫着反一事，这首鼠两端的，无论被哪一方掉，都正中爹爹怀。既是君王默许该死之人，谁又敢把真相彻查来呢？”

    容央神烁烁，与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