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怿啼笑皆非，心于男人而言，哪个又能讨喜过你，但话毕竟不能这么讲，遂沉默。

    他声音低低的，似有一分恼，又似有一分委屈。然而无论是恼，还是委屈，都令容央此刻的悲酸越发烈。

    容央被激中，忿然抬眸看他：“你别给我用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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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怿微微停顿：“那信什么？”

    褚怿捧着她脸颊，粝的大拇指指腹抚过她睑的泪痕，耐心开导：“皇后即便诞龙，想要危及赵彭的地位，也仍需步步为营，何况把持朝政大权的人并非范申，而是一贯愿为武将发声的吴大人。官家至今尚未确立储君，原因无外乎两，其一，官家自认仍值壮年，并不急于立嗣；其二，赵彭年少功薄，暂不备东之能。不过，以这半年来官家给赵彭分派的任务看，他是有把赵彭当储君来栽培的，不然，殿选、接待辽使、监审金坡关等诸多要事，都不必由赵彭面。更何况……”

    容央：“……”

    褚怿伸手把容央面前的那一扇车窗关上，容央固执地又去打开，被褚怿再次关上。

    如果父亲没有为保住自己而封吕氏皇后该多好。

    看那双单薄的小肩膀开始起伏，褚怿放缓语气，开解：“大夫救人，天经地义。”

    容央定睛看他：“你不知吕氏的手段，她太了解爹爹，也

    如果褚家军不曾被朝中臣所害，在金坡关折兵大败，该多好……

    褚怿哑然失笑，偏，用大拇指揩去她脸颊上的泪：“不是还要为我赴汤蹈火，这就垂丧气，泪婆娑了，还赴蹈什么？”

    容央泣着，豆大的泪珠簌簌而：“都不信！”

    提灯的荼白、雪青慌忙去追，褚怿眉沉黑，静静把面前少年看一，转离去。

    她何尝不知大夫救人是天经地义的理，她只是恨，恨本来可以遭此横祸的吕氏被奚生所救，恨吕氏有惊无险地诞龙，恨从此以后，赵彭、自己、乃至褚家的命运都将被大大改写，被一场场或主动、或被动的风波卷渊……

    ※

    褚怿把人抱过来，容央挣扎，褚怿蹙眉：“跟我闹什么……”

    大的悲愤、绝望顷刻侵占脑海，容央抹开边的泪，绪越来越激动。

    气势显然比她足多了。

    容央心一：“更何况什么？”

    嘉仪帝姬的车驶离城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秋的晨雾冷沁沁的，挟在风里，得人直打嚏。

    “啪——”

    容央心灰意冷，破罐破摔：“什么都不信了！”

在原地。

    然而现实却是，曾经满平和的局面尽数被打破，从中作梗的罪魁祸首仍旧稳居上位，甚至很快就会借吕氏诞嗣之风风生起，重新如日中天……

    容央蹙眉：“他自幼就没我招爹爹喜的。”

    如果没有那劳什的和亲该多好。

    褚怿看着她这副张样儿，笑：“更何况，你们是先皇后留给官家唯二之念想，官家不忍心苛待你，又忍心苛待赵彭吗？”

    褚怿淡声：“但我激中了。”

    褚怿眸光黯，低，额抵在她额前，静而定地看她：“信命，还是信我？”

    容央别开脸，忍住在眶边打转的泪。

    容央冷冷的鼻一酸，绪立刻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