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征北伐，去送行的那帮人赶过来了！”

    那人顿时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幸而个还小，便就近朝一个大胖怀里钻去，恳求庇护。

    “老天，赶杀吧！这再挤去，我都得去投胎了！”

    “……”

    人渐汹涌，日也慢慢攀至中天。

    刑场上，六十来号人着囚服，或神木然，或涕泗地跪在地上。

    “啪”一声醒木惊响，监斩官喝令声。

    炎炎烈日曝晒刑场。

    一刹那间，血成渠，人得满地。

    ※

    两日后，陈留行。

    相较于汴京城里气势磅礴的皇城，太上皇赵启晟的这一座行实在简陋得可以用“寒碜”二字来概括。

    在御前伺候了二十多年的侍崔全海安他，称赵彭已令在陈留东郊兴建室，给他打造一座像模像样的、足以现皇家颜面的殿，然而太上皇本人似乎并不大信，他依旧整日地躺在床榻上，任由自己一地被病气消磨。

    边的朝臣都彻底消失了，有人说他们是回京复命，有人说他们是请辞回乡，也有人说，但凡是被禁军从这里领走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善终。

    他们都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心腹，都曾跟他在逃亡的途中*共患难，共甘苦，但是现在，他们形容狼狈地被自己的儿派人拖自己的室，而他，这个曾经自以为纵一切的帝王，连亲自去看一、送一程的资格都不再有。

    他知那一扇门背后，等待着他那些心腹的都是怎样的一条路，他还是识破哪些是谎言，哪些是安抚。帝王清除旧党所用的手段，就当而言，他还是比他的儿更懂。

    窗外的一棵老槐树，夏蝉嘶哑地叫着，崔全海从外间走来。

    “回信了？”太上皇开，声音也嘶哑着，他讲话时，神并不动，仍是默默地盯着帐。

    崔全海一脸沮丧，摇了摇，后发现太上皇并不能看到，心一梗，回：“许是政务太忙，明日，应该就会有回音了。”

    太上皇在床帐里低低地一笑：“不会了……”

    从汴京到陈留拢共也就半日的行程，他信都寄去五日有余了，不回，就是很面的拒绝之意了。

    那些狼狈的朝臣，那些无辜的家眷……

    他一个都保不住了。

    他什么都保不住了。

    “官……”崔全海差又把人叫错，黯然改，“太上皇。”

    “累了，你走吧。”

    帐幔里的声音依旧疲惫而嘶哑，跟窗外的蝉声一样，奄奄一息，负隅挣扎。

    崔全海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