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左心里就有些冒酸气，不由得伸手，使劲了亓官的脑袋：“……里只有你师父是不是？”

    自他把亓官捡回去，一晃就过去了好几年。亓官如小孩一般，左家人早已将他视作亲亲的小兄弟一样来疼，谁知，又突然冒来一个素不相识的师父，偏偏亓官还话里话外都是师父，惹得他忽然生来一像是嫁女儿的惆怅。

    亓官原是盯着阿手里的木看，这时转过来，认真地摇了摇，“没有。”

    老左乐了一声，故意逗他，“真的？”

    亓官眨了眨，忽而弯去，撩起老左的。那倒并不是空的，而是绑了一段铁，如此即便没有拐杖，他也能自己站一会儿，虽然不太灵便，劈柴之类的活儿也能一。

    亓官伸手摸了摸那段铁，抬看着老左：“疼么？”

    老左听这一问，心里淤着的那气忽而散了来，又敞阔了。

    “嗐，这有什么疼的。”他，脸上是一贯毫不在意的模样，又大咧咧地说起仙师来替他看的事，还有些得意的神，“七官儿，你瞧着，再过段时日，我就有‘’了，还是仙师亲自给我的，这十里八乡的，谁有这样的功德，是不是？”

    亓官望了望他，又低看着铁，没有说话。

    “七官儿来。”左家嫂在门前招手，等他过去，便将手里抱着的衣衫抖开来往他上披，“我瞧瞧……嗳呀，有日不量，可是了？亏得我还放了尺寸，不然就穿不着了。”她比量完了，轻轻一推亓官的后背，“去罢，跟阿玩去，我再给你收收边。”

    这一午，亓官就窝在左家院的廊檐，看着左家嫂飞针走线，嘴里絮絮叨叨，阿手里的刻刀落在木上，发沙沙的声响，烘烘的太铺在上，使人昏昏眠。

    等到暮西垂，亓官就要返回迎象台。

    左家嫂大包小包地往他怀里，连灶上炖的一锅肘都端了来，：“吃完了就回来，嫂再给你，啊？”

    亓官就，一一收，而后，再看一正殷切看着他的老左和嫂，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过。他生来无父无母，除了师父，老左一家就是他的亲人。可他要跟着师父，要修仙，就不能跟左家人久地待在一起。

    仙凡有别。

    亓官原本从未有过这个念，此时心上却朦朦胧胧地烙了一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