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一、真够不听话的

    李玄慈布的这张细细密密的暗网确实厉害，三教九、贩夫走卒，人数虽不算庞大，功夫却全在人上。

    吃喝的厨，量布的伙计，赶的车夫，运夜香的老，打更的训夫，袖中藏香的娘，桩桩件件都钉住了这京城里每一个人最基本的需求。

    从门大后门里每日运来的泔，到城中沟里的老鼠，都有乞儿混其中仔细盯着。

    光这几日，十六便要把京城里的大小秘密听个遍了。

    什么原本清廉守正的王大人，已是半百之人，本与发妻相敬如宾，近日却抬了一房不足双十年华的小妾府，甚至为护着这小妾和发妻闹得不可开。

    再比如掌礼的傅大人似乎被人抓了辫，有人要钉板告御状。因此他近日里日日驱使车门，也不知是去求哪路神仙，最后那告状之人竟稀里糊涂死于上风，就把这事给盖过去了。

    十六听了满满一肚的八卦秘辛，可到了儿，可还是没找着灯匠家的儿。

    他们问着街坊邻居，描了那人模样，又问了貌特征，理说已是十分详尽，却愣是没找到。

    倒是钩星一直老老实实待在那日的住，看着不过是寻常商人，边也没现面容相符的男人。

    十六等得有些心焦，若说是探查消息的暗网不灵光吧，它又连朝中大臣的私都尽数纳中，若说灵通，又怎么会连一个都知晓了相貌来历的大活人也寻不着。

    她没有像李玄慈这么大的能耐，在京城这地方织罗一张禁网，但她会的都是笨办法，的都是苦功夫。

    找不着被藏的人，那死死守着藏人的人，总能摸到些线索吧。

    她没知会李玄慈，怕他要啰嗦自己，也怕他以为自己不相信他布的暗网的能耐，于是自己个儿趁着摸黑悄悄去了钩星的地界。

    这大概是十六这次山后一回一个人跑那么远，她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城郊的土路上，今夜连星也淡了，只剩一圆圆的月亮洒冷凌凌的光，将一切照得有些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