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之的父母赶到后，也接受了儿已死的事实，顺利结案。

    事实上沈延之打电话告诉了父母他还活着的消息，他的父母能那么快接受，完全自儿的授意。

    这叫死遁。

    包括后来，相野被爷爷抛弃，被老收养，都是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爷爷不是不要他，是只有让他远离，才是保护他的唯一办法。

    可仇家又是谁？

    “都怪我。”宋灵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声来，等绪终于平静了一，才：“小野，你是不是也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从来没见过我的家人？”

    相野不答，他在喝茶。

    宋灵继续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关不牢的窗又被风开。雨拍打在相野的脸颊上，冰凉刺骨，他握着杯，漆黑的睛盯着宋灵，“我不信，所以呢？”

    宋灵莫名到心悸，“一时半会儿你可能不信，但我确实能看见鬼。我来自一个特殊的地方，但那个地方简直就像地狱，我千方百计从那里逃来，以为遇见你爸爸，就能开始崭新的生活。可是他们还不肯放过我，非要把我抓回去，甚至用你、用延之来威胁我。我们没办法，只有躲起来。”

    沈延之也连忙：“是啊，这一躲就是十年，我们还以为能一直躲去，但没想到……我得到消息，他们还是发现了你，可能会对你不利，所以才匆匆赶回来，想要带你离开。”

    故事终于讲完整了，听起来似乎合合理。可这合合理里，又夹杂着最大的不合理。

    鬼吗？

    相野再次看向那扭曲变形的锁扣，指腹挲着茶杯，最终：“我需要时间冷静。”

    沈延之和宋灵觉得他已经够冷静了，这冷静完全与他的年龄不符，但他们也不好迫太过，便打算在隔的空房里先安顿来，就近保护。

    隔的空房也装了窗，虽然是坯房，但打地铺凑个几晚还不成问题。

    相野见他们真的要在隔住，也不去，他现在脑很。

    茶凉了，他也忘记了喝，站在破损的窗前看着屋外风雨。远荒林里的鹧鸪又开始胡言语，那特殊的叫声，听起来就像古诗里说的——

    “行不得也哥哥。”

    行不得也，意喻前路艰险，不可行。

    相野暂时还无法说服自己这世上真的有鬼，那对夫妇说的话有些确实是真的，譬如那个外人本不知的胎记，但更多的分却死无对证，因为他的爷爷已经在这十年里先后逝世，就连老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