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也没有。

    偌大的院，成群的仆，大概知他喜静，没有一个人来晃悠的。

    阿那瑰清脆的声音陡然在耳畔响起，打破了宁静，“你是坐着睡着了吗？”

    檀一不快地瞥她一，他伸个懒腰，丢琴谱，又从房里拎来一只青釉的双耳投壶，一扎竹矢，走开几步，依次将竹矢投壶里，最后一把，三支全中，他便微微一笑，很自得的样。

    阿那瑰见他把竹矢拾了起来，离得又远了几步，她捺不住寂寞，抱怨：“你除了投壶，别的什么都不会吗？”

    檀一第一支竹矢不偏不倚，自壶耳穿过，他眉一扬，想了想，说：“嗯，纬候，卜筮占决，琴棋尺牍，弓骑——我都会。怎么？”

    他列举的这一串，阿那瑰有大半听不懂，也不怎么信，她假惺惺地赞了一句， “这么厉害，朝廷怎么也不选你去当官？”

    檀一很自然地说：“我家柴薪不愁，不用当官。”

    阿那瑰兴致，“你会骑箭，我们去逛一逛吧，兴许还能撞见殿。”

    檀一不兴趣，“不想去。”

    阿那瑰气闷，站起来，使劲拍打着衣裳，左右张望，“怎么没有一个人来说话？你没有兄弟妹吗？”

    “没有。”檀一心平气和，“我自小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了。”说完，他抱起投壶，又走回室了。

    阿那瑰瞪着他的背影，最后一跺脚，跑回耳室。

    余后几日，檀一都没怎么正看她，元翼也半个影也没有，阿那瑰先是气愤，继而无奈，最后平心静气地想：我现在是在南齐，不是柔然，如果还跟个蛮婆一样，殿就不喜我啦。

    她一门心思琢磨要怎么把元翼勾来檀家，没有再盯着檀一不放，恰巧被檀一抓住这个机会，悄悄溜檀家，骑会友去了。阿那瑰后知后觉，到夜里听见婢女们在院里说笑，呼“郎君”，她才晓得檀一是背着自己去逛了，她后悔不迭，忙靸着鞋跑来檀一房里。

    檀一薄染酒意，颧骨上微微泛红，人也有些犯懒，靠在婢女上，任一双柔荑替他用巾抹了脸，脱了履，腰带一扯，倒在榻上。

    婢女们见小郎君憨态可掬，互相掩嘴笑，一名胆大的婢女上前，替他敞开微皱的衣领，贴在檀一耳边柔声细语，“郎君上发，替郎君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