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外，又听见阿那瑰的声音，檀一脚步滞了滞，眸光微敛，走去同檀济请安，“父亲。”

    阿那瑰偷看看檀一，笔尖往纸上一，她笑颜如：“一哥哥。”

    檀济信了，暗自松气，脸上却不端倪，“还没成家呢，你要是闹什么让我丢脸的事……”重重撂戒

    檀一一，沉默了一会，勉开：“和好友谈佛论，怕太晚回家惊扰父亲，在外面留宿的。”

    抓捕薛纨一事折戟沉沙，王玄鹤十分沮丧，拉着檀一在秦淮河上画舫里盘桓了半宿，天蒙蒙亮，二人分扬镳，檀一墙回府，正在脱靴，听僮在外说：“主人请郎君去说话。”

    檀一赌气：“秦淮河上。”

    “睡在哪了？”檀济放茶，挲了案的戒尺。

    檀一不甘心，又不敢和王孚来，只好懊恼地低，“将军说的是。”

    檀济才用罢早饭，正盘坐在榻上吃茶，地上站着一溜婢女，有的捧麈尾，有的捧笼冠，阿那瑰则跪坐在榻几前，愁眉苦脸地握着笔。檀济没有看檀一，用手指在纸上着，说：“你这个字，躺的躺，歪的歪，好有箩筐那么大了，幸好我家还不穷，供得起你糟蹋纸和墨。”

    这三更半夜的，王孚不期而至，檀一先是无措，旋即镇定来，“将军，这人言行可疑……”

    王孚激：“多谢。”

    阿那瑰悄悄竖着耳朵，听到秦淮河三个字，瞬间睁大了睛，她太好奇檀一的表，索转过来，光明正大地看闹。

    檀济啜茶，脸上没什么大表，“昨晚彻夜没回家，去哪了？”

    “再胡闹，我就让你父亲教你！”王孚不由分说，把檀一与王玄鹤两个轰了去，命人将薛纨移到后堂榻上，薛纨十分警觉，刚一躺倒，便醒了过来。王孚亲自致歉，苦笑：“尊驾若是方便，在这里养养伤，住两日再回太府。”

    薛纨倒是一副不计前嫌的样，对王孚拱了拱手，：“小伤而已，将军不必担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这件事。”

    檀一只好装作刚刚起的样，穿上靴，来到檀济这里。

，上来就给了王玄鹤一个耳光，打得他脸红，讷讷无言，“你这个不知死的蠢东西！”转而瞪着檀一，语气虽然和气了些，脸却很难看，“一，你不在禁卫任职，跟着那个孽畜胡闹什么？领军府不是你家玩耍的地方，你快回去。”

    薛纨辞，找回自己的剑，撑着一气回到太府。等闭上房门，剑“哐啷”一声砸在地上，他颓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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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纨微笑：“事缘由，不过是我和檀家的小郎君有些旧隙……令郎倒是品纯良。”

    檀一对妹妹那两个字仍旧不适应，只“嗯”一声。

    王孚斥：“捕风捉影，有甚用！”他甫闻消息，已经惊得魂飞魄散，亲看见薛纨被打，眉皱得更，“他素来受太信，你指他为北朝细，让太在朝中如何自？好好个人，莫名失踪，你们以为太不会疑心吗？”

    王孚不肯接他的话，只是一笑，骂自己儿蠢货。再一想，王玄鹤比檀一还大，跟薛纨年纪相仿，论明韧，连人一手指也比不上，简直是无可救药！他暗自叹气，扶了薛纨一把，“我送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