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檀一独自来别院。

    “你们都去。”檀一将众人斥退。

    阿那瑰伏在矮几上，皱眉咬，正在写字。

    “哎呀……”纸被檀一扯走，她松字的一撇画得墨重彩，阿那瑰把笔啪一声撂在案上，不兴地说：“你不要来烦我了好不好？”

    檀一一看她那字就要皱眉，他将纸团成一团丢开，说：“太动不动就要杀人，你真的想嫁给他？”

    “你胡说！”阿那瑰立即反驳他，将一盒珍珠在檀一晃了晃，她骄傲地说：“这是殿给我的，你看见了吗？”

    檀一对她的愚蠢忍无可忍，将腰间悬挂的玉佩拽来往阿那瑰面前一丢，他说：“我这块玉值一百斛珍珠都不止，那又算什么？”他踩着重重的步，来到琴架前，在琴弦上随手一拨，仿佛有暗泉滴自指尖涌，清越如龙。

    阿那瑰歪着脑袋，扬睫看他。

    “你知这一支琴曲值多少吗？”

    阿那瑰摇。

    檀一说：“此乃无价之宝。”

    阿那瑰吃吃笑起来，那个表，仿佛檀一说了天大的笑话。

    檀一蓦地到了极大的耻辱。蠢货，蠢货，他捺不住，猛然住犹在震动的琴弦，声：“蠢货！”

    阿那瑰笑容顿失，“你说谁？”

    檀一站在琴架边，睥睨着阿那瑰，他冷笑着重复：“你，愚不可及。”

    阿那瑰板着一张雪白小脸，盯着他半晌，她眉一挑，游丝般的柔媚笑意自角飞掠，“我是笨呀，我就梦，”她将小手指翘得的，怕脏似的，拈起檀一的玉佩，往远一放，怪气地说：“不像有的人，总是怪梦，折腾得人三更半夜不能睡觉。”

    檀一脸孔一僵，“什么？”

    阿那瑰睛闪闪发亮，得逞地看着檀一，“大家都这么说的呀。别院这些人每天都在楼上看你的院，还跟婢女们打听你睡得好不好。婢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