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皇帝瞥了樊登一，指了指旁边的矮榻。

    皇帝一面展开丝帛, 哂笑：“也是我不对, 阿生后, 闾氏非要给他取个柔然名字，我懒得计较，也就任她去了，前一阵才想起来, 这孩快四岁了, 却还连个正经名字也没有，便命礼拟个好意的名字来——这小事, 拖拖拉拉一个多月，你们肚的墨都哪里去了？”

    他没有直言，想了想，却说：“臣来之前，去看了看皇殿。殿虽然只有四岁，却临危不惧，颇有胆识呢。”

    礼多少官员，七嘴八的，备选的名字就有几十个，细节也想不起来了，那执事官暗暗叫苦，怕再拟一个来还要皇帝霉，告罪后又嗫嚅：“这个字，是辛仪曹卜过的，合乎殿命理，也曾给安国公过目……是哪里不合心意，还请陛示。”

    皇帝仿佛没有听樊登的言外之意，随：“像他母亲，是个莽撞的急。”

    “是。”樊登在案扫来扫去，棋盘上一团局，大抵是皇帝目前的心境。

    皇帝一意孤行, 要迎战柔然，樊登不好劝，只能陪着皇帝胡排演了几次北伐战术, 一面绞尽脑琢磨如何劝他回心转意, 正踌躇间, 外通禀称礼执事到了，樊登放棋, “臣先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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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樊登发问，皇帝说：“我这两天反复推演，对这一战着实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为难地放棋，“樊登，五万大军，加上云中朔州守兵，分三突袭，能尽快捉拿郁久闾吗？”

    皇帝今天莫名地气不顺，待在这里也无益，樊登

    “这个字不吉利，再拟一个来，随便什么都好。”皇帝把绢帛丢去执事官上，便打发他走了。

    好，“这个名字恰如其分……”

    第77章 、相迎不远（十三）

    中规中矩的一个字，也不知皇帝哪来的怒气，那执事官莫名其妙，只能连连叩首，“臣再回去斟酌……”

    皇帝还鲜少当众这样讽刺周珣之。众人摸不着脑，也不敢接话，唯有樊登嘿嘿一笑，说：“今天在前朝见到国公，的确是脸不怎么好。”

    皇帝是发怒了，一把攥住绢帛，脸上罩了一层寒霜，“这就是你们拟的名字？”

    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落雨声，棋案被皇帝掀翻了，琉璃棋珠般砸在脚面。众人吃了一惊，樊登忙：“陛息怒。”

    那执事官只是请罪, 樊登却心知肚明——阿的世本来就，自闾夫人薨逝，又到郁久闾公然胁迫皇帝立太——恐怕这绢帛谁拿着都怕手。

    樊登不解其意, 凑近皇帝侧。

    “臣是个武人，哪懂这些？”樊登笑, 一扫过绢帛上工工整整写着个“骏”字，樊登自然喝一声

    皇帝余怒未消，“是谁拟的这个名字？”

    皇帝的心思，原来还在漠北战事上，樊登本指望他冷静来改变主意，闻言不由有些失望。

    什么新仪曹旧仪曹，皇帝半印象也没有，唯独听到安国公的名字，才一愣，随即冷笑：“安国公是老糊涂了，还是怕我要送他去柔然王，吓得神智错，两昏了？”

    “且等一等, ”皇帝似乎对执事官的来意很明了。叩首觐见后, 皇帝自他手里接过一卷丝帛，扭对樊登：“你也来参详参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