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涓叛军……”

    “什么？”檀涓又急不可耐地打断了檀一，惊骇地大喝：“什么檀涓叛军？我什么时候……”

    檀一好整以暇，“叔父先前和樊侍中相约夹击南朝师，结果叔父贻误战机，致使樊侍中遭遇敌军突袭，损失惨重，陛大怒，召叔父回京面圣。这一个月了，叔父迟迟不奉旨回京，大约陛是疑心叔父勾结元竑和王玄鹤，所以将洛的婶母和各位堂兄弟妹们都先治了罪。檀涓反叛的事，已经天皆知了。”

    “我何曾……”檀涓前一黑，险些活生生厥过去，顾不上质问檀一，先扑去案前，将各战报公函翻一气，没有见到所谓的皇帝谕旨，又暴喝：“来人！”要命佐官上来回话。没等外回应，檀涓先猛然醒悟过来，“是你……我给朝廷的奏文，都是你代笔的……”他一双血红的睛瞪着檀一。

    “叔父稍安勿躁……”檀一竟然还是一脸假惺惺的关切。

    檀涓猛然转，摘墙上挂的佩剑，要往檀一上刺去，才一抬脚，中气血翻涌，忙扶案稳住形。“来人！”他又哑声唤人，“我要回京面圣，向陛请罪。”

    谁知连声呼唤半晌，外连个人影也不见，檀涓久经沙场的人，心中隐隐地绝望了。

    “叔父想回京请罪，可知底这些将士们愿不愿意跟着你请罪？”檀一镇定地看着他，“和蛮族鏖战许久，才艰难得胜，桓尹不思封赏，反倒要降罪，罪名尚未实，连婶母和堂兄弟们都要被连坐，这样的人君，薄寡义，专横跋扈，将士们都齿寒，叔父要怎么号令他们跟你回京？”

    “你蛊惑将士，”檀涓痛心疾首，“你连你亲婶母和堂兄弟的命都不顾吗？”

    檀一呵呵笑：“叔父当年投桓尹，陷整个檀氏于不义时，可曾想过你的亲兄弟、亲侄都还在建康？”

    檀涓脑里一炸雷。他怔怔盯着檀一，“你蓄谋已久……你自从到洛来拜访我的那天起，就心积虑，意图谋反。”

    檀一不以为然，“现在谋反的是叔父，可不是我呀。”

    檀一是要挟持他，号令全军投元竑。檀涓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一而再、再而三地二臣，岂不成为天人的笑柄？檀涓心灰意冷，抬剑横颈，心想：不如一死了之。

    檀一手指住了薄薄的剑刃，他可不能让檀涓这个时候以死谢罪，“叔父何必自弃？”檀一冷淡地笑，“等你襄助陛击退敌军，到了建康论功行赏，又何愁没有妻妾，儿女成群？”他中的陛，就是元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