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公是在秦晁回来后第二日清醒过来的。

    原本，秦心担心阿公知秦晁的事，会受不了刺激，打算先瞒着。

    什么事都等阿公缓和过来再说。

    没想大清早的，秦心刚房门，就见阿公佝背坐在门槛上，药篓放在脚边。

    早起活的村里人偶然路过门，总会接耳，议论纷纷。

    秦心立意识到大事不好。

    她不敢多问阿公，回房向明黛求救。

    明黛想了一会儿，说：“阿公活到这个岁数，经历之事远超你我，秦晁的事，你不必急于表态或是宽。阿公是什么态度，你顺着就是。”

    许是明黛遇事总是沉稳冷静，秦心对她有一莫名的依赖和信任。

    她照常烧火煮饭，秦阿公听到声响，喊她一声，拎过药篓。

    “今日多加两个菜，你去喊你哥过来吃饭。”

    明黛看到秦阿公的药篓里有只。

    她甚至能想象到，秦阿公今日一醒，就没事人一般门。

    从家门到村短短一段距离，听到了秦晁的事。

    原本打算门采药，最后没去成。

    他一向节俭，今日却买了只回来，语气平平的让秦心加两个菜，叫秦晁过来吃饭。

    ……

    明黛对秦心说：“你忙着，我替你去喊他。”

    秦心正埋烧火，闻言：“麻烦了。”

    明黛熟门熟路的找过去，秦晁正在收拾屋。

    难得，他竟然也会收拾。

    不过，秦晁收拾屋的法略为简单暴。

    他扔的是朱家抬来的东西，屋围篱外，堆了小山一片红。

    明黛驻足，站在围篱外侧看着。

    秦晁挽着袖，小臂。

    他肤偏白，看似文秀，发力时骤然绷，肌理分明，线条如画笔勾成，漂亮畅。

    明黛想起那晚见过的豆腐块。

    秦晁丢完最后一件，慢悠悠走回门，往门槛上一坐，捞起放在门边一只茶缸，猛一大。

    茶缸放，他一双直勾勾盯着明黛。

    早就看到她，因为忙着，便没搭理。

    他看过来，明黛正开，秦晁忽然竖手示意她住嘴。

    明黛第一个字音卡在咙里。

    秦晁扶着膝盖站起来，迈开，三两步晃悠到围篱边。

    她在外侧，他在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