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枝……”湛云江眉锁，神纠结，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生动的表，心中不觉更加好笑。

    湛云江还在怔愕，我却已从靴筒中了匕首——要用无尘枝，必要取心血，可这心血却也不是好取的，哪怕只要小小一滴，也必大损修为。我此刻伤未愈，这一刀去便不单是损了修为这么简单，只是如今我哀莫大于心死，伤不伤的也都无所谓了。

    我又：“我陆隐华这一世最后悔的，便是与你湛云江了师兄弟。既然我的对你而言一文不名，那么从今天这刻起，你要渡劫也好，要成仙也罢……均与我再无半系！”

    我既已心死，便毫不畏惧，直直回视向他，不等他开便抢：“湛云江，你问我这段时日去了哪里，我告诉你，我去了玄一无尘境，折了这截无尘枝。”

    “我为何不能忘了你！”此刻我已是怒大过惊，也不他是在发什么疯，张便，“我把你忘个净，从此再不来烦你，不是正合你意？！”

    我正要发怒，两脚却蓦然离地，整个人被湛云江扛了起来。我大惊，连忙挣扎，可人却已被他扛了石，往走了数步后又扔到了一张用剑劈的石床上，那正是我从前躺过的地方。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他这是要什么，他便已倾压了上来。

惊怒地视向我，外洒的朦胧月光投在他如渊海的眸，闪一难言的光痕。

    何止是正合他意，以他对我的厌恶而言，兴得击掌庆都不为过。

    我正要吼一句“你说谁是傻”，便觉一凉，噤了声往一看，那湛云江竟腾只手将我衣衫给扯了开来，接着几声呲呲啦啦，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几乎已经给他剥光了。

    湛云江怒意更甚，他一手抓住我两条打的手臂在，又用两压住我，目中竟有涌动：“合我的意？我何时有过这个‘意’？陆隐华……你是傻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便再无圜转余地。我纠缠了他这数百年，他厌烦我，我又何尝不厌烦自己，便从今日今刻起，一刀两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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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忘了我？”他两手把我摁住，任我如何挣扎踢打都纹丝不动，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怒与悲伤，盯着我两只睛，间发的嘶哑声音震颤不已，“陆隐华，事到如今……你竟想忘了我？！”

    “你什么——？！”

    不再犹疑，我抬手便往心刺。岂知湛云江偏在这一刻醒悟过来，随即快速拍来一掌，击上我右手臂弯，而那地方正有剑伤，是之前在觅梦林时为自保自己刺的。我骤然一疼，关节发麻，手中匕首哐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