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活一世，陆晁还是梦想着陆羌有一天能被平反，能清白、有尊严的重新活着。

    “对不住。”他低声对陆羌说。

    梁平整整站了一天一夜救治陆羌，补他已经从里到外都烂透的。陆羌的胃受损，药去又吐来，便一遍遍耐心去，指望他多少喝些。等到陆羌况稳定些了，梁平实在不住去歇息，陆晁便上给他喂药喂，耐心的一遍遍重复，觉陆羌烧的度好像是降了。

    齐王站在门，听着房间里时不时传来的痛苦的，犹豫了很久，终究推开了门。

    陆晁抬，见到是齐王，警惕：“六弟的命还不知能不能保住，父亲要问话，也等六弟养好些。”

    齐王没有答话，径直望去床上躺着的病人。陆羌的脸惨白，连嘴都没有一丝血，双与两颊都凹陷，浑缠满了浸着血的纱布，看起来比死人还像死人，状貌无比凄惨，脆弱的仿佛一即碎。

    想当年陆羌也是七尺男儿，虽然欠佳，却也风度翩翩，丰神俊朗，府里的丫都要躲着多看他几，才华横溢，诗书琴棋无一不，什么乐拿过来拨几便能奏曲，写得一手锦绣文章，而如今这双手已经被酷刑折磨的骨节错位，连筷都拿不起来，更别提提笔奏琴了。

    往日的父之，此时突然被牵动起来。

    而此次误会，更叫齐王疑心，陆羌是否真的与叛军有所牵连。他记得陆羌一向对政治之事了无兴趣，只牵挂那些风雪月的雅事。

    只是齐王向来自负，觉得自己的判断绝不会有错。可倘若有那么一丝可能，陆羌是被自己冤枉的呢？齐王不敢细想。

    陆晁却看见齐王脸上是挂着一丝沉痛之的，便跪求：“孩儿还请父亲重新彻查六弟勾连叛军一事！”

    “你在质疑为父？”齐王眯起，带着怒意。

    陆晁没有回话，却还在地上跪不起。

    齐王与他僵持一会儿，开问：“元桢伤势如何？”

    陆晁摇摇：“就算救的回来，也……也撑不了几年了。”

    此话不假，梁平说陆羌五脏六腑俱损，养是养不好的，左右不过吊着命拖着时间罢了。

    就在此时，陆晁的亲兵突然来通传，城外叛军夜袭，皇上传旨召陆晁去议事。

    “军机大事，不可有误，你快去吧。”齐王见陆晁恋恋不舍离去，言。陆晁没办法，只得带着一颗揣揣不安的心，上了往里去。

    房间里只剩齐王与陆羌了。齐王看着他残破的，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刺骨的冰凉。

    陆羌的伤这时候却突然发作起来，他的中不停涌着血，半也往外着血，一就浸了的床单，齐王有些慌张，不停用袖去拭陆羌的嘴角，却止不住血，看着陆羌气息越来越弱，齐王有些不知所措，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去找大夫。

    看着床边梁平扔的一块块带血的纱布，齐王心中猛然泛起一丝苦楚。这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元桢，如今却被他亲手变成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

    人无再少年，自己已经宣判了他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