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茫茫一片冻雪苔原。

    云琅在冻雪苔原里站了一会儿，往后挪了挪，有想把那个刚放的炉摸回来。

    手一动，玄铁卫刀霍然鞘，厉声：“不准动！”

    云琅收回手。

    玄铁卫手了得，不容他息，刀风凌厉，烛影跟着一晃。

    薄薄血刃泛着寒意，已经抵在了颈间。

    云琅举起双手，苦笑：“我还带着镣。”

    “世人都知。”

    萧朔站在门前，凝注他良久，缓声开：“云小侯爷手绝，暗功夫了得。”

    云琅有不好意思，抱拳客气：“世人谬赞……”

    “佑和二十八年。”

    萧朔看着他：“潼关守将报，云麾将军擅离军营，抗旨闯关。”

    云琅张了嘴，抬，放手。

    萧朔的语气平，神也淡漠，冷意却依然潜在暗影里，丝丝缕缕透来。

    他并没斥退持刀挟持云琅的玄铁卫，缓步走过去。

    “二十九年，江南西路报，飞骑尉查获叛逆踪迹，一无所获。”

    萧朔翻了页密函：“次年，江宁府报。三百兵围堵数日，轻车都尉被暗击落，功亏一篑。”

    云琅低笑笑，右手张开，一把莹光的飞蝗石洒在地上。

    “两年前，你的踪迹在党项。”

    萧朔：“一年前你在大理。”

    玄铁卫死死盯住云琅，刀刃抵着他颈间，血隐约沁来。

    “王爷……心细如发。”

    云琅将开锁的铁钎也放开，落在桌上：“京城传说琰王弱多病、封府避世，如今一见，就叫人放心得多了。”

    “京城也传说。”

    萧朔看着他，示意玄铁卫将刀收起：“云小侯爷知罪悔罪、自觉羞愧无颜见人，畏罪自尽。”

    “我原本也想。”云琅咳嗽一声，轻轻叹气，“可惜天有不测风云，端王血脉——”

    萧朔合拢密函，放在桌上：“云琅。”

    云琅怔了，抬看他。

    “你这些年的踪迹，禁军、皇上清楚的，我知。”

    萧朔缓声：“禁军、皇上不清楚的，我也知得十之八|九。”

    “你猜。”

    萧朔倾肩，冷戾眉没烛影里：“我为什么会知这些？”

    小王爷话音轻缓，杀意像是日暮薄雪，随着暗影悄然覆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