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好歹不再是煮茶叶的茶，茶香腾起来，袅袅袭人。

    云琅将茶盏罩在手中，不自觉拢了拢，指尖嘘着升腾气，看向窗外：“你还不知我？向来不受委屈的。”

    萧朔眸底晦暗，伸手合上窗，放了手中那一盏茶。

    云琅尚在赏玩王府夜景，冷不防被他关了个结实，愣了：“怎么了？”

    “太冷。”萧朔，“冻手。”

    云琅：“……”

    经年不见，萧小王爷不止年岁到了，活得有些叛逆。

    火力也见着要不行了。

    云琅拽了一旁薄裘推给他，想了想，又把自己的炉也过去：“这形有多久了？”

    “……”萧朔坐在榻前，睁睁看着云小侯爷再度熟练地把自己裹了个结实：“什么形？”

    “心不好，夜里睡不着，虚畏寒。”

    云琅：“多半是肾亏损，肾不固。”

    萧朔：“……”

    萧朔抬手，用力了眉心。

    “次梁太医来，叫他也给你看看。”云琅很心，“防微杜渐，若是肾久亏损，万一累及嗣……”

    萧朔沉声：“云、琅。”

    云琅愣了。

    萧朔阖眸，将火气尽数压制去，把那个炉推回云琅前，连薄裘一并抛回去。

    刚把人带来府上时，萧朔一度以为云琅思虑周密，只是借王府落脚、谋求逃生。

    隔了些时日，又以为云琅是科打诨装傻充愣，存心气他。

    ……

    如今才知。

    这人竟是当真对自之事，没有半自觉。

    “云琅，你是当真不清楚。”萧朔冷声，“自己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云琅微怔。

    “积伤积病，气不御血。”

    萧朔语气愈沉：“不卧床，不静养，半夜来书房找我，连个披风也不带，坐在窗冷风。”

    “心脉耗弱成这样，这茶厚提神，你喝得去？”

    萧朔夺过他手中茶盏，尽数泼了：“不能喝便不喝，在这儿跟我装什么样！我若再不拦，你是不是便咬牙喝了，回去又疼得睡不着！”

    云琅张了嘴，看着他，不自觉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