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

    “我就住在里，从后冲来罢了，什么闯。”

    云琅失笑：“也不是替他，是我自己想要个说法。”

    卫准并不反驳，静了一刻，又：“那时先帝问将军，是不是不要命了。”

    云琅自觉那时候太过犯浑，不很听得去，掩面犯愁：“别说了。”

    卫准不再牵动他心神，收住话，缓缓喝净了那盏茶。

    云琅气，慢慢呼来。

    那时候……萧朔来得其实不巧。

    他那旧伤刚不知第几次堪堪封，结了血痂，被结结实实绑在了榻上。

    云少将军躺在榻上犯浑，不给解开就自震心脉，把守着的公公吓破了胆，颤巍巍解了绑绳。

    云琅一路闯文德殿，已站都站不住，一撞先帝怀里，人便昏昏沉沉在了地上。

    先帝气得要命，将他在御榻上，一面传太医，一面问他是不是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云琅被几个重臣七手八脚慌着，死命地挣：“不要了！”

    云少将军上征战练的手，几个文臣都只知寒窗苦读，又不常这等差事，纵然云琅伤得重，也本不住。

    云琅死咬着牙关，冥顽着犯浑：“端王府那么多条命！你们都不赔，还他认！放开！我自去赔给他……”

    先帝抬手想打，颤得落不去，颓然立了半晌，竟一阵，向后倒去。

    云琅吓慌了神，慌撑起来，不挣了。

    “不你的事，是旁人……”

    先帝被仓促扶住，阖缓了一阵，由侍搀着坐在榻边，摸了摸云琅的：“别怕。”

    云琅脸上没有半分血，定定看着先帝，摇了摇。

    “你知的，朕也知。”

    先帝静了良久，揽着云琅肩背，低声：“可朕来不及了，你明白吗？”

    云琅垂着，起伏几次，别过慢慢坐回去。

    “其余几个皇……没有堪造就的。”

    先帝低声说着，不知是说给云琅，还是说给自己：“朕原以为，他们兄弟两个一文一武，一个守着朝堂，一个威慑边疆……”

    “有忠臣良将，有伉俪偕老，有两个成的儿，有朕的小白老虎。”

    先帝笑了笑：“朕原以为，朕是这天最好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