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抱：“云琅！”

    梁太医不曾察觉到半气息，心中也难得慌了，手忙脚又翻了银针：“你别光抱着他……替他诊诊脉！”

    萧朔坐在原地，像是当浇了一盆冰，心肺寒透了，稍一动弹，又有冰棱刺穿脏腑扎来。

    他起伏了几次，去摸云琅的腕脉，却不知是没能摸准地方还是别的缘故，竟察觉不到半分搏动。

    “先别急……老夫看看。”

    梁太医不知用了多少次用这针法，一回竟了事，焦烂额：“快快，把人放平……你也来搭把手！”

    梁太医拆了一包参片，掰开云琅的嘴，放在他：“把银针给老夫递过来，动作快些！”

    “……”开封尹低声：“恕官……”

    “恕什么恕？！”

    梁太医急：“人命关天！就叫你动动手帮忙——”

    “恕官动不了。”开封尹无奈，“云将军将官的手捆上了。”

    梁太医：“……”

    “布条在云将军在手里攥着……那只手，被裘挡着的。”

    卫准已尽力了半晌，让牢牢捆着双手的布条：“官一动，云将军就用力扯我，官拽不动。”

    梁太医：“……”

    云琅一阵气结，扒拉开萧朔的胳膊，吐了参片睁开睛：“卫大人，你是只会说实话吗？”

    卫准歉然：“自朝为官之日起，官便立誓，明镜悬，此生绝不说半句假话……”

    云琅被他气得磨牙，扔了攥着的布条，扯着梁太医掰扯：“他不懂您也不懂？这时候不该有人嘴对嘴给我度一气，别叫我背过气去吗？！”

    梁太医：“……”

    梁太医心服服：“老夫懂，老夫只是不曾想到，一个实在太想别人的家庙，为了这个甚至都能绞尽脑去当别人义父的人，居然才开窍了一个时辰，便已肖想到了这一步。”

    梁太医把银针收起来：“先帝当初问你，想不想萧朔的家庙。你发现自己很想，于是你就偷着来找老夫带路，了陵寝，擅自和端王的在天之灵拜了把……”

    梁老太医怎么都想不通：“你怎么不直接跟先帝拜把呢？”

    云琅愣了两秒，后知后觉面红耳赤，张结侧过。

    梁太医唏嘘着摇，收拾东西自觉了车。

    云琅不很敢看萧朔，咳了一声，徒劳拦他：“您……先别走。”

    梁太医为了这两个人，自觉少说已短命了两个月，摆了摆手，脚底溜烟上了新拉来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