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握了袖箭，箭尖抵着掌心，蹙了蹙眉。

    心松透，经年累月死死压骨髓的疲惫忽然一齐不讲理地攻伐上来，将他淹透没。几乎不容萧朔反应，便裹着人一扎安稳沉的睡意里。

    萧朔此时回想，竟全然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将一小团云少将军抱室、脱了两人的衣，严封死了窗上的一百多个销，与云琅一起倒睡实在榻上的。

    萧朔：“……”

    次日一早，两位小主人破天荒地都没能起得来。

    云琅幽幽举手：“我拖着你的腰，让你先睡觉，你不听，一定要把每个销都再检查一遍。”

    云琅就在怀里，安安稳稳，柔。

    萧朔睁开时, 窗外天竟已又尽数黑透了。

    “还要将你我锁到一。”

    榻零零散散扔着衣，搅着在一。云琅裹着绒毯，无打采萎靡成一小团，在床贴了份两人随亲兵的名册，一颗小石接一颗小石的砸。

    云琅酒量好，酒虽喝的多，醒得却比琰王殿还早不少，原还切齿盼着萧朔醒了，好同小王爷好好清算昨晚这笔账。

    云琅：“我告诉你你拿的是砚台，就算你把砚台掰成两半，也没办法把我扣在你手上。你听了很是失落，不肯同我说话，自己去生闷气。”

    萧朔一次这般放开来大醉，半分想不到自己竟会这些荒唐事。此时叫云

    萧朔实在听不去，仓促起要往外走，被云琅堪堪伸手拦住：“等会儿，还有。”

    云琅放手，叹了气：“至于你醉酒后三两扒净我的衣服，实在手利落、净果决。这事我自然是乐意的，可你扒我的衣服，是为了用笔沾朱砂，给我画一条麒麟尾来，我就不懂了……”

    王爷与少将军难得好眠, 阖府悄无声息, 人衔草衔枚, 车都用稻草裹得严严实实。

    整个琰王府齐心协力，叫王爷与少将军一觉睡透，在榻上躺了一整足日。

    此时看萧小王爷这宿醉后癔癔症症的架势，云琅一腔脾气已瞬时折腾没了半腔，手脚并用将人牢牢箍住：“醒醒，又魇着了？”

    屋静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月溶溶透来，安宁得恍如隔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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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军归位，朔方成行。

    彻夜彻日，连半个梦也不曾。

    “什么？！”

    朝局势已成，大大争，正可激浊扬清。

    云琅叫他吓了一，从半化里活过来，扑过去将萧朔牢牢住：“真醉傻了？”

   萧朔也醉得不轻，他仍记着要照顾云琅，将云少将军从怀间慢吞吞挖来，拿了帕投过，替云琅脸。偶尔少将军不合得厉害，还会将人拢住慢慢晃, 细细地吻轻轻打着颤的睫尖尾。

    萧朔静躺了一阵，伸手去摸榻前箭匣。

    “我记得。”

    老主簿凝神看了半晌，终于放心松了气，悄悄合了门。

    萧朔：“……”

    云琅：“我好心安你，你竟还得寸尺，要我帮你把砚台咬个豁，方便你掰。”

    小侯爷没防备, 叫王爷亲得了, 十分没面。怒气冲冲要离府走，被萧朔着颈后背脊哄得舒服, 团成一小团, 自带着雪貂小绒毯回了王爷上。

    不曾有什么梦魇，这些年来，这是他睡得最好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