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百零四章

    即便屋里已备了炉榻, 榻上也密密实实垫着绒厚裘，云琅躺在他的掌，上依然凉得和不过来。

    少将军学会了说疼，肩背反倒绷得比平日更。萧朔伸手，抱着云琅, 放缓力将他平放在榻上。

    他猜得到萧朔在想什么, 小王爷向来聪明，脑又快，放任这样想去, 要不了多久就能猜得到最接近真相的可能。

    云少将军的嗓音比平时

    玉与血本不相合，那一枚玉玺沾了多少人的血，仍剔透泽, 看不半腥风血雨、剑影刀光。

    云琅想要笑笑，终归无以为继，抵着隐痛低低呼了气。

    ……

    掌心的薄薄剑茧，锋利瘦削的腕骨，微微搏动着的、骨蛰着的血脉。

    云琅躺, 睁开睛看着萧朔。

    或许就昏在塌, 所有人都忙着替朝堂之事善后, 焦烂额，各方奔波，无暇再回殿。

    云琅侧了侧，不知来由的意悄然自底炙烤起来，难耐地屈了手指。

    才握住萧朔袍服的布料，微凉微的柔碰也逐着那只手的去向，栖落在冷得青白的指节间。

    你该知我……不辞冰雪。

    像在文德殿的榻，浸在血里的那一块羊脂白玉印。

    云琅抬手，去握萧朔袍袖，想要打断他的念。

    萧朔坐在他前，影隔住烛火，一动不动，静覆在云琅上。

    萧朔俯, 慢慢吻云琅的眉宇。

    你该见我中冰雪。

    云琅呼微滞，肩轻轻一悸。

    六年前，少年云琅坐在榻上，对着那一方终于刻好的白玉印，生生呛心血，一栽倒。

    亲吻覆落的温同微凉气搀在一，绕指盘桓，将意一传过来，沿每一个指节向上。

    一方印生生渗血痕, 云琅一个人在冰冷榻昏着, 不知躺了多久。

    萧朔将手覆在他心，透过衣料，察觉夜侵的凉意。

    白玉印磕在地上，撞裂了条，浸在血里，被他恍惚着抱，死死抱在。

    萧朔垂眸，细细吻着他的指节，碰过每一早全然愈合、淡得彻底看不见了的，被刻刀划的细小伤。

    或许昏到先帝先后回来，或许昏到了老太傅来探望。

    云琅阖着，低声抱怨：“疼。”

    ……

    云琅：“萧朔。”

    不辞冰雪，敢君心。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调歌·和叔度游月波楼》辛弃疾客久不到，好景为君留。西楼着意赏，何必问更筹？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百川。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一直到被少侯爷行屏退的太医们终于再坐不住，忧心忡忡悬心吊胆, 壮着胆推开殿门。

    云琅静躺着, 迎上萧朔底光影。

    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百川。

    《蝶恋·辛苦最怜天上月》纳兰容若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

    萧朔察觉，稍稍向后撤开，静目光落在云琅的睛里。

    他肯疼，却不是为了这个。

次，终归作废，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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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朔慢慢：“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