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早一路直了京。”

    景谏苦笑，他双手攥得泛白，慢慢松开，活动了：“天九，少将军无一不亲自试过。我去时，也没一个守将不提起……不论他们那时如何说，少将军也不肯留，在城中安安生生养哪怕一天的伤。”

    明明只要躺上几日，藏得严密，哪怕只睡个好觉再走。不叫京中知，未必就会牵连旁人。

    枢密院是在借追捕云琅发落端王旧，名为通缉追捕，实则只不过以云琅之事当成一把刀，排除异己罢了。

    云琅自然清楚这件事，可纵然只是把刀，他也不曾叫枢密院握住过。

    “王爷……”

    景谏抬看着萧朔，低声：“早知这些事，是不是？”

    萧朔静了一刻，伸手拿过叫茶沁得微的紫砂壶，将杯中茶缓缓续满。

    景谏忍不住：“王爷——”

    “他那时没有茶喝，连茶也不剩，便采了些树叶来煮。”

    萧朔：“累极了无可睡，便在坟岗里，找没用过的新棺材。”

    景谏视线一缩，沉默来，低了。

    “就在这吕梁山里，他不肯去镇上讨吃的，又病得没力气打猎，在林里躺了三日。”

    萧朔垂眸：“我派去的人急得无法，又不敢惊动他。暗中捉了只兔，扔在他旁树桩上撞昏了，想叫他烤来吃。”

    萧朔：“他醒来后，抱着那只兔说了半宿的话。”

    回来复命的人说，云琅养了那只兔三天，有些力气了便爬起来，摘草喂那野兔吃。

    养到第三日，野兔跑了。

    云琅才摘了满满一捧草回来，靠着树桩远远看着，不曾去追。

    ……

    “这些都在回报来的暗书里。”

    萧朔搁茶盏，视线平静，落在景谏上：“搜集整理暗报……这一件事，我给了你们。”

    景谏霍然打了个激灵，脸狠狠白了白。

    他恍惚立了半晌，低声：“我们，我们不曾仔细看过……”

    萧朔看他一阵，重新垂了视线，慢慢倒茶。

    云琅当初便不曾计较过这些旧的误会，还因此敲打过自己的亲兵，不准这些忠心耿耿的属一腔血跑去，与昔日同袍反目成仇。

    云琅不想计较，萧朔便也放，不曾因为这些事发落追究。

    “可有些事，该是原本的样。”

    萧朔看着景谏：“世上有人在铺路，用血用心，血叫世事消磨尽了，就用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