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疮百孔的边城，伤痕累累的铁军，打断骨连着，再难分得清楚。

    由那安逸的京城千里迢迢过来，特地走亲访友的, 却一回见。

    守军一愣，握了一沓路引抬看他。

    守军用力景谏肩膀，不再多问，又看了看引着黑的萧朔：“他年纪这般轻，也从过军？”

    守军失笑，却又旋即正，拍了拍他的肩：“菜刀也是刀，从过军就是好样的，来这云州城就算是自己人了。”

    富贵险中求, 世越，这一份利便越可观。故而纵然冒着卷战丧命的风险，也总有人来。

    “看你斯斯文文，不像江湖人，也不像从军的，倒像个教书先生。”

    守军听他的汴梁音, 仔细对了路引, 逐个对照盘查：“成这样，有法的都往京城跑，你们倒不远万里往这来, 什么朋友这般要？”

    景谏早打妥当, 客客气气拿众人的路引：“同旧友有约, 来云州拜会故人。”

    边城人杂，最容易混各路线密探。城门守军正逐个排查文牒路引，看见辆徐徐走过来的车，伸手拦住：“何方来的，名字，来云州什么？”

    守

    守军怔了怔，又看了一萧朔。

    守军将路引拿去用印，顺问：“如何竟还跟人结了生死之？”

    “汴梁来。”

    刀疤等人去岁冬时才走，此时回来，纵然特意乔装易容过，若被抓着挨个盘问，也免不得要馅。

    景谏无奈，笑了笑：“教书先生便不能从军了？”

    景谏：“生死之。”

    朔方军不应城, 驻扎在云州这几年，固守着疆土的最北端，与西夏和辽人常年对峙, 已渐渐同云州城守军百姓在一。

    “是我家少主人，如今在京中禁军供职。”

    守军皱了皱眉, 抬仔细看了一风尘仆仆的车队。

    历朝历代, 云中、雁门都是边境屯兵的重镇。

    景谏牵制着城门守军，不着痕迹，将后的车队侍从挡了挡。

    景谏摇摇：“养兔的。”

    “你也从过军？”

    守军笑：“这些年，朔方军已被忘了个净……哪个若能叫接回去，好生享福过安稳日，走了八辈大运。”

云州城自古叫云中, 战国时赵武灵王行胡服骑，向北拓疆，疆至河而云中城生。

    这些年北疆战频频，敢来云州的人已少了许多。也有京中来的, 十个有九个都是两地倒腾货的商贾贩。

    景谏静了一刻，慢慢：“此番来云州城，是替父履约，来接故人回乡。”

    少将军说要乔装城，不能引人怀疑，不能叫人认原本份。谁若被揪来了，便要绕着云州城跑整整十圈。

    “原来是饭的伙兵。”

    日复一日死死扛着西夏的铁骑，云州城与朔方军早连在一，少年大了便去从军，扛不动枪、打不动仗的老兵退来，城中百姓日过得再，也会设法凑钱接济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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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军有些诧异，抬了，上仔细打量他：“给人当师爷的？”

    如今云州城中可见朔方军，景谏远离军中数年，被认来的可能还小些。

    “好。”

    景谏压了心中念，不动声低：“若准过了，还请辛苦，将路引用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