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刀枪冷箭。

    他是主将，无数刀剑都冲他来，萧朔替他在背后守着的，远要比他更多。

    小王爷平日里锱铢必较，事事记仇从不吃亏，今日问起来，便只是“刮了几”。

    “赊着账。”

    云琅轻了萧朔的手：“待回去了，汤池里慢慢算……”

    萧朔顿了顿，俯来，低声：“算什么？”

    云琅耳一，扯了嘴角，乎乎偏过，阖了睛。

    那一战回来，直到今日，两人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过话。

    云琅很想同萧朔再多说些，不只是受了些什么伤，还想再问问小王爷这几日睡得好不好、记不记得吃饭，那“事越妥当顺遂便越要在夜里发噩梦”的病，究竟好了没有。

    但的确太舒服了。

    久违的安宁温温裹着，半开的窗外透清新的雨后凉风，同明净的光气息一，覆落在上。

    两人的伤都不算太麻烦，上几日药便能收，觉得累了便倒大睡，也用不着担忧睡过了什么要关窍。连这一战里肋之心脉的些许震伤，也不过只要躺上些时日、好好喝上几碗药，便能轻易调养痊愈。

    不必为了什么始终留心弦，他们该的已完，担一样接一样被分了去，有越来越多的同路人。

    ……

    和被骗上路的无辜酒楼老板。

    云琅沉沉躺着，几乎已又要陷放松的昏睡里，叫念牵得没绷住，轻轻笑了一声。

    拥着他的手臂动了动，贴近了些，手掌贴在他后心。

    云琅被揽得侧躺过来，睫随着颤了颤，枕在萧朔臂间，低声：“小王爷……”

    萧朔拢实怀抱，轻声问：“还是？”

    “不重。”云琅，“只是累。”

    “累便放心歇息。”

    萧朔抚了抚云琅颈后：“我这几日睡得很好，不曾再有梦魇。该用的饭都已用过，只是今日起，要将你扰起来一同用饭，先同你报备一声。”

    云琅愣了愣，半晌忍不住笑来，在他颈间微微了。

    两人自小一同大，这些年来，云琅都已习惯了萧小王爷闷葫芦一日只说三句话的本事。萧朔说几个字，云琅便能八|九不离十地猜萧朔心中念。

    如今……萧小王爷这项本事，见着也已快练得大成了。

    云琅安稳闭了，叫极淡的折梅香与微苦药香裹着，心神阵阵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