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之也会折腰。

    谢镜辞自认没心没肺，乍一听见他那几句被压抑极了的话，还是不自禁心发涩。

    她知晓裴渡受噩梦所困，如今想找人倾诉，也算不上什么怪事，于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安：“在梦境之外，我――谢镜辞不是特意去寻你了吗？糟心的事儿总会过去，一定没事的。”

    裴渡靠在她肩，发绵和缓的呼。

    他在梦里杀伐多日，许久未曾像这样静来休息过，连音都浸着惬意的笑：“嗯。”

    在亘古不变的残暮里，他的余音轻轻柔柔掠过谢镜辞耳边，也恰是这一刹那，她忽然察觉前一晃。

    所见之血光褪去，那萦绕在半空里的腥气同样不见了踪影，当谢镜辞甫一眨，被突如其来的烛光刺得皱了皱眉。

    梦中场景顷刻变幻，上一刻两人还在死气森森的鬼冢，这会儿竟置于一间典雅秀的房屋。

    准确来说，是各都装饰着红绸和喜字的……婚房。

    至于他们的衣着，竟也在不知何时全然变了样，刺绣细的喜服映了郁绯红，当她抬，能见到被衬得面如冠玉的少年面庞。

    谢镜辞：裂开。

    在裴渡的梦境之前，蔺缺曾告诉她，如今他邪气全无，之所以仍被困于梦中，是因为识海里的术法没被解除。只要助其勘破梦境，就十有八.九能成功来。

    那时的谢镜辞很锐地嗅到不对劲：“十有八.九？”

    “因为你神识离，自己也会梦嘛。”

    蔺缺笑得毫不在意：“如果执念太，很可能会带着二位一同谢小的梦境。这况并不多见，就算发生了也不必担心，毕竟不是什么邪术密法，只需静静等候醒来便是。”

    所以。

    前这红得跟前领巾一样的场景，毫无疑问是她的梦。

    ――不不不，她怎么可能梦见大婚？！新郎是哪个不睛的白痴，能打得过她吗？！

    谢镜辞心狂啸、瞳孔地震，跟前的裴渡亦是神微怔，从她肩离开，站直。

    婚房大门未闭，自隙中涌一瑟瑟冷风。

    以及一声脆生生的女音：“小、姑爷，我替二位把门关上。”

    谢镜辞循声望去，在门外见到一个探探脑的小丫鬟。

    “小”她不陌生。

    可这姑爷――

    谢镜辞睁圆双，抬与裴渡匆匆对视，在极为短暂的沉默后，两人又同时把目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