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人了“哦还好是这样”的表啊！裴渡脑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裴渡你清醒一啊裴渡！

    她目光直白，裴渡只需眸一转，就能看见她瞪圆的双眸。

    于是这片刻的安心土崩瓦解，少年徒劳地微微启，连眶都染了可见的红。

    原本想到谢小不用承受生之痛，他打从心底里觉得开心，直到撞见她惊诧的视线，裴渡才恍然惊觉这是梦里。

    他完了。

    谢小一定会觉得他脑袋了问题，在心里笑话他。

    若是独自肖想也就罢了，他怎么能……怎么能当着她，生这般逾越的梦境，还恬不知耻地胡言语，说什么只吃新婚夫妇的妖。

    “这、这个，梦境通常都是反的嘛，我听过不少类似的事，很正常啦。”

    知一切真相的谢镜辞颜笑，试图安这位替自己背锅的大兄弟：“毕竟梦里向来混，没关系没关系――更何况这是场中了邪术的噩梦，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她说着一顿，望向不远的小丫鬟：“我对裴渡是不是差劲的？”

    小姑娘迟疑片刻：“小曾将姑爷囚禁数日，还总是不给他饭吃，姑爷逃离多次未果……”

    谢镜辞大喜：“你看！这是妥妥的待啊！噩梦没得跑了，这地方发生的一切，定然都是你心里不愿经历的！”

    她刚一说完，那小丫鬟的声音便随其后地响起：“但其实姑爷暗地里告诉过我，他也十分倾慕小，无论被她如何对待，心里都只有她一人。只要能和小在一起，他就觉得很开心。”

    谢镜辞：……

    周围的树木清香越来越，裹挟着源源不断袭来的气。谢镜辞只觉自己的脸被不断打得啪啪作响，已经不敢再去看裴渡表。

    “啊！”

    丫鬟为梦里的工人，自然看不这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在周遭沉寂之际惊呼声，跑向不远的某个地方：“小小，你在这儿啊！”

    谢镜辞用了全上仅存的理智循声望去，在夜幕中的一棵树，见到一抹似曾相识的影。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裴渡意识的、略带了些许惊讶的低喃：“谢小……？”

    那个所谓的“小小”，说白了，就是幼年时期的她。

    如今天昏暗，也难为裴渡能一认那小孩的份。

    念及此，谢镜辞忽地神一顿。

    ……不对。

    那不过是几岁的萝卜丁，连五官都没完全开，裴渡怎么会认，那就是小时候的她？

    他们两人初次见面的时候，年纪不是要更大一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