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之前听见小厮们的议论，也说她跟“平易近人”远远挨不着边，充其量是个冷冰冰的刀狂。想来她的确格糟糕，不讨人喜，就连安人，也往往踩不到上。

    谢镜辞苦恼地挠挠脑袋。

    “……那我就不笑啦。”

    脆生生的嗓音好似银铃铛铛，落在无打采的耳朵上。

    谢镜辞恍然抬，正对上孟小汀圆的杏眸。

    其实她还是在笑，一样的底噙了微弱的薄光，笑意像是浅浅的海，一簇簇抚过海滩，又慢悠悠往回旋。

    这是与她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笑，极轻极淡，带着纵容般的温柔。

    谢镜辞看见她兀地抬起右手。

    不知是来源于桃的香气，还是院里绵延如锦绣的丛，当孟小汀的手掌落在她，引来不绝如缕的清幽甜香。

    “谁说你不会讲话？”

    孟小汀最她脑袋，力不大，手心像猫似的轻轻一旋，惹得谢镜辞微微眯：“你比其他所有人都好得多。”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没了笑。

    谢镜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得脑袋一晃，又听她继续：“其实有时我会觉得，你同我娘有些相像。”

    这是孟小汀第一次主动提起她娘亲。

    平白无故捡了个女儿，谢镜辞很认真地思考须臾，自己究竟是从哪里散发了母光辉，一面愣愣地想，一面茫然与她对视。

    “我娘不懂很多东西，就像孟良泽若说的那样，她应该曾被束缚在同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许久，后来和我生活在云京城郊外的小村里，虽然熟悉了很一段时间，也还是会闹不少笑话。”

    孟小汀底溢了浅浅的笑，用和谢镜辞同样的动作，撑着腮帮侧过脸，定定与她四目相对。

    “人际关系也是如此。她几乎不懂得如何与外人打，所以在很一段时间里，我们家都像和外界隔绝了一样。”

    她说着垂了，语气渐渐生几分柔和与空茫：“但即便如此，她还是会竭尽所能地对我好，逗我发笑――那时我问她，她为什么总是笑，好像从来都不会哭。娘亲告诉我，倘若见到她掉泪，我也会跟着难过，她不想让我难过。”

    其实江清意这辈过得很窝。

    胆小怕事、一贫如洗，对许许多多的事一窍不通，因为不敢与外人谈，把自己封闭在那间又小又冷的房屋。

    但作为一个母亲，在唯一的女儿面前，她却总是在笑。